洛毅猛地抬起头,此刻不管是皇城之内还是皇城之外,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在了这道雷罚之上。
此雷粗壮如廊柱,通体并非那种明亮之色,而是赤红色!
这道雷罚,似乎象征着一种怒火。
是上苍迁怒于那些胆敢逆天而行的异端。
眨眼间,相明月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洛毅的身侧。
只不过有一块玉佩,在相明月临走之前,丢给了洛毅。
洛毅伸手接住,在他低头看着那玉佩之上的字刻之时,相明月已经掠出皇城,凌空傲立于皇城上空。
他体内仅存的那一丝丝元力,维持着他一步步登高。
灰蒙蒙的天空,乌云像是活了一般,不停翻滚。gōΠb.ōγg
一道粗壮的赤雷轰然落下,天地仿佛失去了色彩。
这一刻,只剩下灰色与赤色。
而在这两种颜色之下,有一个消瘦身影,步步踏虚,仿佛脚踩无形台阶,渐次登高!
原来,脱下那帝袍的尸古帝,竟是这么一个瘦弱清秀的模样。
他神情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头顶那将要落下的雷罚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外界的众人皆是一脸惊愕的看着这一幕。
伊秋寒蹙着眉问道:“这道雷罚……是冲着他来的?”
何苦眯眼望去,眉宇之间同样满是疑惑。
“他的境界波动……很奇怪。”
“怎么会孱弱至此?”
“以他当下的情况,是绝对无法抗下这道雷罚的。”
伊秋寒忽然道:“我们要不要帮他?他若是就这么消散于天地间,那传承……”
何苦摇了摇头:“没用的,这道雷罚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任何人出手,都会引得雷云再度震动,届时就不是一道雷罚了。”
伊秋寒面色微变:“这么说,那神帝传承岂不是也要随着他一同烟消云散了?”
何苦忽然将视线投到了那黑纱笼罩的皇城之中。
他双眸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喃喃自语道:“或许,传承早就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下方,李酒寒与任缥缈一同仰头望向那道身影。
牧仓瞪大了眼睛:“我滴个乖乖。”
他用手肘怼了一下身后的铁柱,小声道:“瞧见没?做坏事是要遭雷劈的,我可不是在吓唬你啊,你自己看,那么老粗,这一下要是劈你身上,你遭得住不?”
铁柱仰头看了一眼,果然,那么老粗!
他缩了一下脖子,“遭,遭不住。”
天际之上,相明月神情自若的看了一眼那迎面而来的雷罚。
他洒然一笑,忽记起当年独醉酒家,手提酒壶,踉跄而行,一步一诗。
“剑敌万人,文窃四海。”
相明月抖了抖袖子,此刻笑容洒脱,不见半点阴郁。
他缓缓道:“千年光阴如电抹,酒中再过一年秋。”
有些可惜的是,自己好像已经千年不曾饮酒了。
这倒是一件憾事。
他忽然扭头望向下方皇城位置,视线最终停顿在了某处。
赤色的雷罚,毫无预兆的笼罩了他全身。
相明月的体魄在这雷罚之中开始消融。
而他,只是安静的望着下方,眼神温柔。
口中喃喃道:“琵琶弦上说相思……”
此刻位于皇城之中的洛毅凝神望着相明月留给他的玉佩。
上面刻着两行字。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洛毅怔怔无言。
他似乎见到了那个秋天,一片秋风萧瑟的落叶中,有女子回眸浅笑。
何谓心仪,或许就是人海熙攘,蓦然回首,惊鸿一瞥,再难相忘。
在那道雷罚轰然落下之际,徐靖安的手忽然一颤,他眼中是浓浓的悲戚。
徐靖安缓缓闭上眼。
“再会。”
如果,能再会的话。
传送阵法已经构建完毕,徐靖安的身形变得飘忽不定。
他叹了口气。
徐靖安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支木簪。
他微微弹指,那木簪便掠向洛毅。
“小子,将来若是有机会游历北沂州,不妨去须臾山转转,那里的云潮是天下第一等绝色。”
“若是有缘见到我徐家人,劳烦将这支木簪交给他们。”
徐靖安的身影,逐渐消散。
大殿之中,便只剩下洛毅独自一人。
他手中拿着一块玉佩,还有一支木簪。
洛毅沉默半晌,他缓步走到那口黑棺之前。
棺中的女子,呼吸均匀,身上再无死气萦绕。
这口黑棺之上被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