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里变成个疯子,我陪着她一起跪,她总是说,‘林,只要足够虔诚就能让妈妈好起来了,你希望妈妈好起来的对吧’。” 柳风听着男人一点点说出自己的童年,他把摔在地上的自行车扶起来,靠坐在上面。 “但是那种东西就是没用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真的好可怜!好可怜啊,情绪一点点崩溃,把对爸爸的失望转移到不可能发生的奇迹身上,然后又跟渺小的可怜虫一样,坚定不移地爬在命运的玻璃渣堆里!” “我经常想,还不如直接死掉算了,但是又跟她一起重复着每天的祈祷……” “小柳,小柳,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很笨啊?” 他慢慢翻身,想要爬到柳风这边,“她死掉的时候,爸爸不知道为什么好几天都没回家,我陪着她,房子里全是臭味,好难受,人太脆弱了。” “一点点腐烂的过程,像不值钱还总被讨厌的灰尘一样,说不定在所谓神明的眼里人们就是这种东西。” “小柳,只有你是不一样的,这个世界只有你是不一样的,去年我打算死掉的时候,你突然路过,好香,甚至把一切肮脏的臭味都盖住了。” “我突然发现,其实我跟妈妈是一样的,揪住了一根稻草就不愿意松手。” “只是她把自己压在了烂得发臭的神上面,我是看得见的,我看得见小柳,小柳真的存在着。” 裤腿被终于爬过来的男人紧紧攥住,他抬起的脸全是痴迷,“不要对别人笑好不好,好嫉妒,我才是完完全全信仰小柳,爱小柳的人,小柳跟我一起离开好不好,我带着你离开这个世界……” 一直垂着眼看男人自说自话的柳风,一用力把自己的脚收回来,“好可怜,”他脸上乍然放出一个笑,像雪融化后的春水,“但是我为什么要同情你?” “你所谓的爱就只是把自己卑劣的欲‖望寄托到了我这里,你了解我吗?该不会只是在远处胆小地看过我几眼吧?要不然怎么不知道我一脚就可以把你的肋骨踢断。” 他弯腰撑着头,歪过一个可爱的角度,又残忍又恶劣,以往总是吐露出温柔话语的嘴,在此刻变成了一把尖刀,“好廉价,你的爱和你这个人一样,廉价。” “虽然不愿意评价你的妈妈,但她好歹和我奶奶一样,信奉着相同的东西,有没有可能当时她只是为了安慰你呢,不断跟你重复说自己会好起来的,除了给自己希望,也是在给你希望,对了,妈妈走的时候该不会还跟你说了不要责怪爸爸之类的话吧?” 男人瞪大了眼,面对这与平常完全不同的柳风,喉咙痛得说不出任何东西,他现在才发现,原来柳风跟神明一样无情。 “还有一点,我非常喜欢这个世界,我觉得它因为某些人的存在变得很美好,我是被他们温暖的人,它不是一文不值。” 柳风听着背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下一秒就被妈妈喊住了,“小风!” 她和柳风继父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女人差点摔倒,“小风,你没事吧?” 柳妈妈不断摸着柳风的各处,害怕他受伤,柳风继父一脚踩到了男人的手上,他以前练过一段时间的拳击,让男人发出痛苦的哀声。 后续警察也来得很快,柳风一家上了车准备去录口供,这场闹剧终于要收场了。 * 这件事闹得很大,在柳风周一上课的时候坐他后面的广末没来。 “怎么又有这种人渣上新闻啊,但是看报道好像被害人没有受伤。” 大家都在传,被袭击的是枭谷的学生,但又没人能准确说出来是谁。 木叶盯着柳风的侧脸,因为这个新闻联想到了别的事情,他很担心地说:“小柳,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啊,好害怕,要是小柳遇到这种事我可能都会哭出来!” 柳风嘴里叼着一块小饼干,心想那你现在就可以哭了,“不会的,要是遇到了我就一脚踹断那人的骨头,而且,怎么你们都这么跟我说。” 这件事的保密性很好,但在事情出来的那天小黑和研磨都给他发了消息,小黑还好,研磨有时候敏锐得让人头疼,他最后直接被套出话了都。 “稍微警惕一点啊小柳!”木叶恨铁不成钢,“你还不如把你的口罩和帽子重新拿出来戴着算了!” 一提到这两样东西柳风就忘不掉竹田学长说的“中二期”,略显抗拒地摇头,“才不要好吗?话说,木叶的力气比我小那么多,你还不如好好担心自己。” “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 见木叶真生气了,柳风把自己的凳子挪过去挨着他,“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发誓,嗯?” 柳风摸摸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