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马县郊,一辆黑色丰田普拉多停在马家的门口,沙琅从车上跳下来,打开后备箱又拎出几件礼物,推开马家的门往里走。
进了里屋,沙琅就看到马振邦板着脸,手里拿着藤条,马杰赤裸上身跪在地上,白皙的脊背上鲜血淋漓。
“老爷子,这是怎么了?气大伤身,你可要保重身体。”沙琅说着就去接马振邦手中的藤条。
马振邦指着马杰叱骂:“这个狗东西,搞大了女孩子的肚子却不想负责,还撺掇着女孩子去打胎。结果一尸三命,可怜我马家的双胞胎。”
沙琅听明白了,马振邦这是心疼,那对没长起来的双胞胎。毕竟在老辈人眼中,血脉延续非常的重要。
沙琅立刻对着马杰说:“小杰,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做事要稳重一些,不能再这样让爷爷操心。”
沙琅这番话乍一听好像是在指责马杰,其实却是在为马杰开脱,同时让马杰小心一些,只要不让马振邦知道,哪怕做了天大的坏事,也等于没发生。
马杰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爷爷,这次我错了。以后不会再犯。”
马振邦把手一挥:“滚出去,在家禁足三个月,如果敢出门,我打断你的腿。”
马杰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马振邦用白色的毛巾擦了擦手,看着沙琅问:“有事么?”
“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沙琅说着指了指地上的礼物:“我从别的地方,淘到了两瓶铁盖茅台,特意拿过来孝敬你。”
望着礼物,马振邦坐到椅子上:“你要真没事,我可就睡了。年纪大了,精力不济,现在已经有些困了。”
看着开始打哈欠的马振邦,沙琅连忙说:“爸!我还真有点小事。市里成立个联合执法工作组,要严惩非法采砂,我听说土岭乡有采砂证,便打算买,谁知道那人根本不给马家面子。”
沙琅小心翼翼的说着,同时观察马振邦的表情。
马振邦的脸上果然浮出些许不悦:“在威马县,还有人敢不给马家面子?”
沙琅低声说:“他叫厉元朗,是土岭乡派出所的代理指导员,听说他的靠山是安祥林。”
马振邦的眼中精光一闪:“安祥林!就是那个前些日子,被市纪委调查的安祥林?”
看着沙琅点头,马振邦沉吟:“最近安祥林很活跃,说服西洲跟中州,让高速路改道,还当着群众的面,许下高铁、机场!他的背后站着谁?又有什么目的?”
原本马振邦想找个机会,一点点打压安祥林,却没想到去了土岭乡后,一盘死棋居然被安祥林走活了!
马振邦当了一辈子的村支书,斗争经验丰富,特别是在那个上山下乡的年月,帮助了一大帮的知识青年。
后来随着返城潮,这些知青又都回到城里,有的成了科学家,有的成了老师,有的参军入伍提干,还有的走上仕途,青云直上……
马振邦也带着马家村脱贫致富,经过这些年的努力,马家子弟都有了大好的前程,从商从政从军,在天海市编织出了一张大网。
马振邦就位于这张网中央,甚至有人戏称过,马家老爷子跺跺脚,整个天海都要震三颤。
马家势大,是大家公认的事实。一般人都不敢触马家的霉头,现在忽然冒出一个,接二连三的跟马家不对付,又拥有这般强大的能量,不由得让马振邦多想。
沙琅听到这番话后,也多想了一些:“厉元朗刚买下采砂证,市里就成立了联合执法工作组,他们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马振邦冷笑,自然听出自己就是那个沛公。但官场无小事,很多时候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人会无的放矢。
闭上眼睛,马振邦的脑海里,走马观花般闪过一个个的人名。
这一切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有黑手。来自市里的?省里的?又或者是更高的层面?在无法确认黑手是谁时,马振邦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马振邦沉默,沙琅便没在说什么,悄悄的离开了里屋,走到隔壁的卧室。
马杰趴在床上,正龇牙咧嘴的往后背上药,沙坤接过了药瓶,把云南白药洒在马杰的背上。
沙坤低声说:“你这也太不小心了!要是让老爷子气出来个好歹,你可就是马家的罪人。”
马杰低声说:“那女孩是在舞厅认识的,当时七八个人一起玩,谁能确定孩子是我的!再说这种放荡的女人,偶尔玩玩还可以,想进马家的门,那是在做梦。”
“回头让你二叔把事先压下来,以后你也小心点,玩归玩,安全措施还是要做的。”沙琅说完,拍了拍马杰的肩头。
马杰毫不在意,换了个话题:“大半夜的,找老爷子做什么?”
沙坤倒是没隐瞒:“土岭乡有个叫厉元朗的,敢不给马家面子,我想把他处理掉,但他的后台有些棘手。”
马杰挑了挑眉,不屑一顾说:“在威马县,还有比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