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很多事是经不起推敲。有些问题大家都知道,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问题就消失了。
不查处处是鲜花,一查全是豆腐渣。
用客车抵押贷款这项业务本身没问题,但用二手客车,以新车的价格抵押,那问题可就大了!
如果不是以客运公司的名义,这些钱又被拿去买客运线路,这笔贷款现在已经成了坏账。
好在客运公司的名下还有客运路线,真拍卖了,不但能还上贷款,还能有些结余。
望着停车场里的客车,厉元朗的眉头皱起来,原本他也以为全是新车,但现在一看却并非如此,只有三辆车是新的,其他的都是二手车。
姚阳低声解释:“这事也不能全怪工行,是我们做的不地道,把三百万的资产评估到七百万,然后贷出来六百万。原本应该按月还贷,结果我们又断贷两个月……”
客运公司项目,所有人都看好,一开始姚阳要做,大家都赞成支持,找上工行,行长也是锦上添花。
结果却非常的不好,如果没有马家撺掇,这笔贷款还能展期几个月,现在马家出手了,银行自然要公事公办。
厉元朗跟姚阳抽着烟:“账算得怎么样?银行贷款六百万我可以还,等于买下客运线路,剩下的车加上客运站总价是多少?”
姚阳伸出三根手指:“这些车加上客运站是三百万,因为我占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所以你只要拿出六百七十五万。”
因为姚阳股份不动,所以还抵押贷款时,厉元朗只要承担六百万贷款的百分之七十五,也就是四百五十万。
厉元朗看着姚阳问:“你能拿出一百五十万?”
姚阳点头:“马跃赔偿三十万,我又向亲戚们借了些,再加上卖房子的钱,能凑出一百五十万。”
“那行!”两个人说着,走进了工行的会议室,客运公司的股东们,早就等在这里。
工行行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矮矮胖胖的好像个汽油桶。看到姚阳后,立刻开口说:“姚阳,你可真是太不厚道,把我坑惨了!”
这件事姚阳做的有瑕疵,姚阳陪着笑脸说:“哥,今天来就是解决问题的,你把手续拿来,钱我们都带了,现在就能办妥。”
接下来的流程非常顺利,厉元朗拿出四百五十万,姚阳拿出一百五十万,合计六百万把银行的贷款清账。
然后厉元朗拿出二百二十五万,收购大家名下的客车。还真有些人看到厉元朗如此爽快,就想要坐地起价。
厉元朗指着他们的鼻子就开始骂:“你们一个个都没长脑子吗?客运公司最值钱的是客运线路,不是那些二手的客车。现在贷款已经还了,线路是我的了!你们的车我高兴就买,不高兴就不买,现在没有这么多乘客,也用不到这么多的客车……”
厉元朗故意混淆了一个概念,把客运线路等同于抵押贷款,这样客车就显得可有可无。正如厉元朗所说的那样,现在没有那么多乘客,用不到这么多客车。
有小心思的人,立刻偃旗息鼓,光速签下自己的名字,把钥匙一交,拿了钱就走人,生怕走慢了厉元朗变卦。
至此客运公司完成了交易,天鼎公司持股百分之七十五,姚阳持股百分之二十五,借着安祥林的大势,厉元朗完成了对客运公司的鲸吞。
交易完成后,两个人来到楼下,在土岭乡,姚阳的消息灵通,他凑到厉元朗耳边说:“最近你要小心点,我听说上面要查你。”
厉元朗倒是毫不在意:“我行的端,坐得正,不怕他们的阴谋诡计。”
“还是小心一些,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姚阳的话音刚落,厉元朗的电话铃声响起,接通后就听到赵怀明的声音:“元朗,来所里,督查队的同志在等你。”
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厉元朗并不意外,把姚阳送进医院里以后,厉元朗回到了土岭乡派出所。
赵怀明的办公室里,马佳明带着两个人正在翻看土岭乡的台账,不管是出警记录还是接警记录,以及办案中的记录,全都是一塌糊涂。
基层工作并没有规范化,随便抽取一个卷宗,就能发现很多处错漏。
平日里笑容满面的赵怀明,现在点头哈腰,板着一整张脸。不用说明他就已经意识到,这帮人不是来走过场的,而是来找茬的。
厉元朗敲了敲门,然后走进来,看到马佳明如同鹰眸般的眼神,厉元朗耸了耸肩膀:“你可真是阴魂不散,我们又见面了!”
马佳明整了整头顶上的白帽子,公式化的说:“厉元朗同志,我代表督察组现在对你提出询问。请问土岭乡派出所的配枪,是否在你身上?”
“是!”厉元朗回答的很干脆,赵怀明的眼中却闪过惊奇,他没想到土岭乡派出所配枪了。
“请出示你持有的枪支,并带我去参观土岭乡派出所内,保管枪支的枪柜。”按照规范条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