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骁的承诺,厉元朗忽然间明白一个道理,漂亮话说的再多也没用,不如来点实际的。
厉元朗轻声的说:“老罗倒在工作岗位上,这是土岭乡派出所的损失,经过组织研究,已经给老罗申请十万元的抚恤金。罗叔你把卡号给我,我转给你。”
罗永胜握着厉元朗的手,连番的感谢,这个消息也算是个好消息,至少儿子的葬礼不用那么寒酸。
李耀东往旁边看了看,对大家示意:“保险公司的人来了。”
一辆三菱汽车停在不远处,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走下车,他们俩的年龄都不大,甚至还有个人染了一头的黄发,流里流气的好像不良少年。
“你们谁是投保者的家属?”黄头发瞄了一圈,然后对着罗永胜说:“我们去勘探过现场,发觉不像是交通意外,更像是谋杀。另外车架有切割的痕迹,所以需要对车架号进行痕迹鉴定,按照保险理赔条例,你们需要提供……”
罗永胜有些发懵:“我应该找谁,应该怎么做?”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去问问交警队。如果你们不能在三天内提供证明,我们将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在骗保,也会终结理赔程序……”
黄毛的话说的非常硬,甚至还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罗永胜夫妻。原本就伤心的老罗妈,感觉伤口上被撒了盐。
老罗妈情急之下,说出家乡话:“我们没骗保,我儿是英雄,是烈士,是……”
“谁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这些跟理赔没关系。”黄毛脸上全都是骄傲。
面对黄毛的挑刺,厉元朗的眉头高高皱起,张开嘴刚想说点什么,却听到秦骁先开了口。
“小同志,是不是谋杀,你说的不算,要由刑侦队去勘验。至于车架被切割,这是因为消防员对逝者进行了救助。如果你对这个说法存疑,我可以让两个部门出具证明材料……”
黄毛没想到秦骁会接话,上下打量秦骁后说:“这位同志,我在跟投保者的家属沟通,请你不要插嘴。”
李耀东有些不乐意:“请你注意态度,投保者是警察,是英雄,他们是英雄的父母,我们是英雄的家人。有什么你可以跟我们说,不要为难老人家。”
厉元朗已经懂了些人情世故:“小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威马县公安局的秦局长,这位是土岭乡派出所的所长李耀东,我是土岭乡派出所的厉指导员,投保人是土岭乡派出所的干警……”
厉元朗盯着黄毛的眼睛:“投保人因公殉职,秦局长正在上面申请为烈士。所以骗保这个说法不成立。但我们也支持你的工作,需要什么手续,你说出来,我们去办理,就别为难老人家。”
厉元朗微微撩起衣襟,露出腰间的枪套,同时亮出了警官证。
原来是警察,不是交警!三个人里面居然还有个局长!
刚刚还气焰嚣张,目中无人的黄毛,立刻点头哈腰:“诸位,真是对不住,我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误会。”
旁边的同事也开始帮腔:“那就按照你们说的,让刑警队跟消防队出个证明,然后再给我们个银行账户,我们回去走流程,应该很快的。”
李耀东强忍着怒气,开始跑手续,厉元朗陪着罗永胜夫妇,先让他们俩住进了宾馆。
追悼会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两天以后,入殓师正忙着给老罗修整遗容,希望能让罗永胜夫妻看老罗最后一眼。
坐在宾馆的大厅里,厉元朗默默的抽着烟,意外来的突然,肇事者的身份又非常敏感,其实已经不用纠结是不是意外,谋杀的概率非常大。
李耀东急匆匆的赶过来,看到厉元朗后,便坐在厉元朗的旁边,从水柜里拿出瓶水,咕咕嘟嘟一口气喝下大半。
“想什么呢?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李耀东揽着厉元朗的肩膀:“老罗已经走了,我们要学会坚强。”
厉元朗忽然开口:“我在想,假如我们三个都在车上,那么渣土车还会冲上来吗?”
“肯定的,渣土车是冲着车去的,不管车上有多少人,都会被撞……”李耀东的身躯一抖,忽然间想明白:“如果不是意外事故,那么这就是谋杀,针对我们的谋杀……”
厉元朗缓缓的点头:“我们刚去过马家村,然后就出了意外,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往下查。”
叮叮咚,叮叮咚……
手机铃声响起,李耀东放在了耳边,讲了两句后,李耀东的面色一变:“蔡健死了,在留置室自杀。”
“怎么会这样?”厉元朗惊呼:“蔡健是秦骁的同学,秦局已经表明了态度,要保他,蔡健为什么还要自杀?”
“谁知道呢!你要是能猜到蔡健的心思,你也是神经病了!”李耀东很想表现的轻松一些,但现在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走,出个现场。”厉元朗拿起警帽戴在了脑袋上,李耀东拿出了车钥匙。
李耀东从治安队借了辆金杯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