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的过程非常快,特别是马羽,他有种天塌地陷,大势已去的预感,这下子完了,全完了!
为了能戴罪立功,他竹筒倒豆子般把能交代的,全都交代了!
至于钮大胆,衡量之后发现,有些事即使自己不说,也会有别人说。如果现在不把握机会,那可就真要自误了!
于是钮大胆也实话实说,毕竟是几经起落的老江湖,知道该怎样选才是最利于自己的。
封闭的包厢里,霍秋生看着手里的口供,眉头微微的皱起,林斌有问题,但却是难以界定的问题。
林斌有个兄弟叫林平,在威马县开了家茶叶店。钮大胆为给儿子脱罪,从林平的茶叶店里,买了价值一百万的茶叶。
林平真的给钮大胆送了这些茶叶,然后钮大胆在自家的院子里,支上了大锅,当着林平的面,用这些茶叶煮了一锅茶叶蛋。
抛开茶叶的品质不谈,在商业这条逻辑线上,这是一次很正经的交易。
林平也是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林平参与行贿受贿,妨碍司法公正。
至于马羽,那就是个悲剧,林斌并没有出面,而是林平找上了他,传达林斌的意思,希望他对钮大胆多多照顾。
急于表现的马羽,立刻对厉元朗发难,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却出了这般的变故。一脚踢在铁板上,不但没能伤到厉元朗,反而断送自己的前程。
事情很棘手,也很难办。如果霍秋生对林斌发难,那么林斌完全可以往外推,林平肯定也做好顶罪的思想准备。
霍秋生放下了口供,望着厉元朗问:“你有什么建议?”
厉元朗揉了揉鼻子说:“就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无法定林斌的罪,甚至就连给林平定罪的证据都不足。”
证据链需要人证,也需要物证。现在只有口供,没有物证,哪怕拿出一百万为突破口,林平也能拿出反证,所以现在掌握的证据,根本就形不成证据链。
厉元朗斟酌后说:“我建议跟林斌县长通个气,然后让赵怀明副局长查下去。”
霍秋生的眉头皱起:“为什么要跟林斌通气?就算让赵怀明查下去,能查到铁证吗?”
“林平毕竟是林斌的兄弟,既然调查他,于情于理于法都应该跟林斌通个气。”厉元朗说着,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坏笑:“至于赵怀明能不能查出来东西,其实不重要,只要往下查,不管是一年,还是半载,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拳头打出去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打中了,要么打空了。相对于打出去的拳头,没打出的拳头更具备威慑力。
厉元朗的思路非常清晰,只要往下查,不管查没查出来东西,林斌都会提心吊胆,老实的就像是一头被串上了鼻环的牛!
霍秋生思量后,也发觉这里面的妙处,只要林斌不干净,早晚都能查出问题来,如果他为了自保,说不定会对钮大胆跟林平动手,好一招引蛇出洞。
就在霍秋生点头,想要开口的时候,梆梆梆!敲门声忽然间响起。
厉元朗拉开门,赵怀明走了进来,对着霍秋生微微躬身说:“林斌林县长来了,就在外面等你。”
霍秋生站起来:“那我们出去见见他。怀明,你带人去把林平控制住。”
“是!”赵怀明对着霍秋生敬了一礼,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霍秋生微微摇头说:“怀明这个人,平日里也这般情绪高涨吗?”
厉元朗自然明白,霍秋生不了解赵怀明,想多了解一些情况,便笑着介绍说:“他以前在土岭乡派出所坐冷板凳,现在忽然被重用,肯定会很积极。老赵人不错,有忠心,但能力有限,您提拔的位置很适合他。”
厉元朗对赵怀明非常了解,这就是个有贼心,却没贼胆的家伙。代理一段时间的局长还行,如果把他扶正了,那整个公安系统可就歪了。
霍秋生明白:“先用他顶一顶,至于局长的人选,再上会研究。”
林斌虽然在笑,但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坐在凳子上,小口的喝着茶水。如果不是食客里有人喜欢看热闹,又恰好认识林斌,那今天的麻烦可就大了!
林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先把自己摘出来,虽然是躺赢到今天的地位,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只要还有往前走的机会,林斌肯定是不会放弃。
看到了霍秋生,林斌立刻站起来,伸出双手跟霍秋生相握:“霍书记,事情我都听说了,都是家人打着我的旗号做的,我这个人清清白白,违法乱纪的事情,真不敢做。”
霍秋生笑了笑:“林县,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件事情
霍秋生说完,示意林斌坐下,然后说:“元朗,你给林县介绍一下案情。”
厉元朗心领神会:“马羽马局长违背原则,与钮大胆勾结在一起,两人供述是因为林平的牵线搭桥,而林平就是林县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