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羽走进了包厢,看到厉元朗正在吃饭,饭菜都在餐盘里,有鸡块,有萝卜丝,还有辣椒炒肉,一碗米饭,一碗鸡蛋汤。
没有酒,甚至连贵一些的饮料都没有!这样的伙食,对一般的干警还勉强说得过去,但厉元朗可是指导员,不说喝台子,至少也该喝杯剑南春。
马羽满脸的不解,坐到厉元朗的对面:“晚餐,你就是吃这个?”
“不吃这个吃什么?咱们都是警察,忙起来总会错过饭点,有这个吃就不错了,大部分时间都是泡一桶面。”厉元朗说着从兜里拿出烟,给马羽抛了根。
跟厉元朗认识这么久,这是马羽第一次心平气和的打量厉元朗,以前总是敌对角度,不管是俯视还是仰视,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现在彻底栽了,马羽的心态反而平和。接过烟,点上后重重的抽了口,忽然问:“你的生活这么简单,赚的也够花,为什么还死盯着马家不放?”
厉元朗咽下嘴里的米,然后又喝了口汤:“不是我盯着马家不放,而是你们一直揪着我不放,我都躲到土岭乡,你们还想拿捏我,你说我就该伸长脖子,任由你们宰割吗?”
这个问题还真让马羽无法回答,毕竟人类的天性就是趋吉避凶,真被逼上了绝路,肯定要放手一搏。
马羽重重的抽了口烟,然后从鼻子里缓缓的喷出,烟雾袅袅,把马羽的脸,包裹的更加阴沉:“你什么时候跟霍书记认识的?为什么我没听到风声?”
千算万算,马羽漏算这个关键点,所以才有了这次的悲剧。假如明天就上刑场,不把这个问题搞清楚,马羽真的会死不瞑目。
厉元朗笑着说:“有个词叫惺惺相惜,我跟霍书记就见过三次面,被你逼到悬崖边,我也没办法,只能打电话向他求助。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你能相信吗?”
一个电话喊来霍秋生的经历,说起来传奇,但却掺杂了太多阴错阳差的成分。如果不是刚跟霍秋生见过,周迪又跟着,以前还铺垫过马家的罪恶。
一个派出所小小的指导员,半夜三更打给县委书记,别说把人喊来,恐怕电话都没人接。
厉元朗把这一切都推托给巧合,马羽沉吟良久后,说了一句:“运气可真好!但我不相信,你以后还能这样的幸运。”
厉元朗没理会,低下头继续吃,明明只是一份很普通的盒饭,但厉元朗却吃得非常香甜,腮帮子高高的鼓起,用力的咀嚼着。
马羽居然感觉有些饿了,舔了舔嘴角,忽然感觉胃里多了很多的胃酸。
厉元朗觉察到马羽的变化,笑着问:“要不你也吃点,我请客!”看着没同意也没拒绝的马羽,厉元朗喊了声:“薄元,给马局下碗饺子。”
马羽什么都没说,默默的抽着烟。
厉元朗也什么都没问,安静的吃着饭。既然马羽找上自己,肯定有缘由,再等等,马羽肯定会主动说。
不大的工夫,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摆在马羽的面前,让他食指大动,但嘴上却还很强硬的说:“其实我不爱吃饺子。”
厉元朗故意说:“吃吧!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你犯的事,你心里清楚。现在多吃两口,以后想吃,可就吃不到了!”
这番话也太扎心了,原本还有些胃口的马羽,一下就感觉整个肠胃就好像被气塞满了。
望着热气腾腾的饺子,一口也吃不下,甚至还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酸涩,莫名其妙的有些想哭。
厉元朗拿出个杯子,放在马羽的面前,拧开瓶酒,给马羽倒了杯,悠悠的说:“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你们这些人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好不容易进了体制内,端上铁饭碗,为什么还想要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只是想当个局长,讨好上级后,再提个副县,我这样做有错吗?”马羽满脸的不甘心:“不过是运气不好,惹得到了你,然后你又搬来霍秋生!我觉得我个人没问题,只是站的队伍有问题……”
马羽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望着厉元朗问:“如果我站你这边,你跟霍书记求求情,能让我官复原职吗?”
厉元朗错愕的看着马羽,很想知道他的脑袋里,装的有脑子吗?
这话说的,把国法视作儿戏,把处理当成了小孩子过家家。
厉元朗不得不轻声提醒:“马羽,马局长!你今晚闹出这么大的声势,你自己说,假如你是霍书记,不处理几个人,就当这事没发生,这是不是在打霍书记的脸?”
马羽认真的想了想:“那我可以退一步,让我当个副局长,这样霍书记该满意了!对大家也有个交代。”
当了这些年的辅警,厉元朗可谓是什么场面都见过,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听到马羽这样说,厉元朗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笑,一旦笑了,那就不可能撬开马羽的嘴。
疼痛与欢喜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让厉元朗的面色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