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天李渊心情还是挺不错的,河东那边二郎出马问题应该不大,而灵州那边刚刚送来战报,张仲坚又小胜了一场,斩首千余。
所以,即使是后宫万贵妃突然请自己来淑景殿,李渊也没什么意见,他如今一年到头都难得来淑景殿几次,毕竟万贵妃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一刻钟后,李渊的脸色难看的吓人,头上隐隐有绿光闪耀……特么我和二郎这是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啊!
偷了二郎的还是外人,而偷自己的有可能是自己的长子!
这让李渊如何能容忍?
李渊已经让苏制去查了,这种事情苏制这个内侍省的殿中监是最合适,自己默默的思索……至少时间点是对得上的。
去年李渊是五月启程去仁寿宫避暑,当时后宫的妃子全都跟着去了,只有张婕妤因病没有随驾,而是留在了长安。
直到八月末,李渊起驾回京,意外的发现张婕妤的病没有痊愈,反而身体更加虚弱了,为此李渊还斥责了太医署。
没有随驾去仁寿宫避暑……三个月后身体更加虚弱,有可能是因为用了堕胎药导致的。
李渊突然想起,萧瑀曾经提及,当日天台山战报抵京的时候,众人大惊失色,齐齐涌入东宫……但即使是依附东宫的裴寂也找不到太子的下落。
殿内鸦雀无声,万贵妃忧心忡忡,万宣道躲在角落处大气都不敢喘,李渊冷冷的盯着地面,等着回报。
不一定是太子,有可能是东宫的其他人,甚至有可能是三胡,当时三胡还没有被废……李渊在心里安慰自己,实际上他也知道最可能的就是太子李建成。
什么样的人物才有这样的胆子觊觎后宫妃子,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悄然进入太极殿后宫,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后宫妃子不敢发一言?
最重要的是,李渊心里有数,刚刚建国登基的时候,自己还算身强体健,但最近两年,已经渐渐力不从心,武德二年到武德五年内,每年宫内都有婴啼声,但最近两年内,只有杨嫔生下了二十郎。
李渊忍不住在心里揣测,二十郎有没有可能……自己临幸杨嫔的次数并不算多。
小半个时辰后,苏制回来了,附在李渊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后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目露凶光。
显然,苏制已经查证了一些东西,确认了事实……并不是万宣道胡乱揣测。
“不意大郎有文襄之能。”李渊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但朕非神武!”
万贵妃、苏制都低着头不吭声,但都知道李渊说的“文襄”指的是百年前大名鼎鼎的北齐奠基人高澄。
高澄是高欢的长子,曾与庶母郑大车私通……郑大车还是出身荥阳郑氏的名门贵女呢。
而“神武”指的就是高欢,不管是什么原因,高欢最终谅解了长子高澄,并且对出轨的郑大车宠爱依旧,后者郑大车还为其生了个儿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种。
显然,高欢忍得了,但李渊忍不了……更别说就在今年,他已经遭受了薛婕妤有孕的惨事。
“无父无君之辈,岂能君临天下?”李渊冷笑道:“就算得势,也难逃横遭不测之祸!”
高欢死后,高澄当国,最终在篡位登基之前被刺身亡……李渊这话的意思是恨不得李建成这个长子被刺杀。
殿内再次寂静下来,只听得到李渊沉重的喘息声,废太子是肯定的,但怎么操作是个大问题。
首先确定的是,这件事要隐下来,不能透露出去,薛婕妤一事已然让李渊蒙羞了,虽然知晓内情的人并不多,但张婕妤这件事透露出去,那就是脸都丢尽了。
李渊思索片刻后看向苏制,“不会被察觉吧?”
“臣小心隐秘,只将内侍省下属的掖庭局丞两人扣押,并未有其他动作。”苏制用确凿的口吻低声道:“理应不会东宫查探。”
其次就是不能惊动东宫,不然太子必有异动,鱼死网破,李渊在心里盘算了下,有些后悔自己的动作太慢了,如果已经强令东宫解散长林军,现在也没多少麻烦了。
当时李渊刚刚从仁智宫回京,突厥南侵已经有了苗头,所以为了不引起内乱才没有强令,否则长林军被解散,东宫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李建成不会坐以待毙,不管如何,必然是一场内乱……而当时已经确认,突厥将会大举南侵。
李渊越想越是后悔,如果二郎还在京中那就好了……但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查探到了这件事,二郎入军是最合适的。
“召尉迟……”
说到一半李渊就住了嘴,召尉迟恭率兵入京是最简单有效的,但太子不是傻子,东宫虽然不像天策府那般遍地英杰,但也不缺乏能人,一旦察觉,长林军可就在禁苑内。
想到这,李渊忍不住斜眼瞥了眼万宣道,眼中满是冰寒,这厮给自己出了好大的难题!
自己甚至不能调换玄武门的守将,也不能没有适当理由的出京……这种异常,东宫必然警觉,很容易就会摸到这件事上,接下来肯定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但李渊很清楚,自己不能没有任何动作,虽然苏制动作小,但时间一长,难免被东宫发现异常,到那时候,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