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一早吃了碗汤饼,李善优哉游哉的往县衙去,很满意今天早上这碗呃,应该算面条吧。 其他的都还好说,但大块的红烧羊肉的浇头实在令人垂涎。 所以,李善心情还不错,即使已经确认,李德武正在费尽全身力气去扒回到关中后的第二条粗腿。 不过,李善内心非常鄙夷,可能是扒第一条大腿带来的好处太多,从而影响了李德武的行为方式,也让李德武忘记了能不能扒上,关键在于自己有没有用处! 对于裴世矩来说,李德武能让守寡十多年的独女重获新生。 但对于东宫来说,仅仅是裴世矩的女婿,这个分量太轻了,除非李德武能代表裴世矩,或者有让人刮目相看的能力。 “世叔。” “荣公。” 李善恭敬而和善的与众人一一打过招呼,才走进内厅,这是一处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厅,堆满了各式账册,供包括李善在内的十余名书吏、员办公所用。 一直走到最后面才坐下,这是李善特地选的位置,他总喜欢站的远一些,去看待纷纷扰扰的人群。 不得不说,前世的人生履历给他留下了很多今生不可能更改的性格特点、行事手段以及思维模式。 就这次征伐河北来说,李善有自己的打算,但没有计划表,或者说那张表上没有时间,也没有思路,但有着明确的目的。 这显示了李善的思维模式,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达到目的。 比如前世的李善,在高中可算不上什么品行兼优的好好学生,为了生存,也曾经在灰色地带游走 但他从进入高中的第一刻开始,就确认了,想跳出去,高考是最有可能,前景最好的一条路。 而三年下来,李善也的确做到了。 厅内人渐渐多了起来,书吏员有的是本地人,有的是随军而来,也有的是大人物的幕僚,而在这其中,李善是身份最独特的一位。 不仅仅是李善见识广博,算学挫败郑家子弟,更因其人脉之广。 刚开始只是李乾佑、荣九思、李德武的关注,之后渐渐多有人口口相询,几日前魏征的来访让李善在这小小县城内也名声鹊起。 即使是武德年间,即使不是在贞观年间,魏征的名气也相当大了,不然第二次投唐后也不会被李建成刻意以太子洗马来笼络。 不过,这对于李善来说,不是件好事。 本身就是多重因素相逼,以至于随军征伐河北这总还能以长安令手握明年科举举荐名额来搪塞。 但如果和魏征走得太近李善依稀记得,武德年间夺嫡,魏征力劝李建成下手剁了李世民 李善一直以明年科考入仕搪塞,他即使不投入秦王府,但至少不会选择东宫或者齐王府,但魏征、李乾佑屡屡如此 今日又是一批粮草到了,李善轻车熟路,派了人出去清点数目,每个环节都专人负责,并签字画押,自己只管着统计总数。 “自个儿都留神。”李善笑着提点道:“再三确认了再签字画押,否则查到谁若是出入不大,在下一力承担,若是出入太大” 书吏员们也跟着李善做了好些次,都明白其中关卡,纷纷拿着算盘、纸笔竹筒而去。 “太过柔弱!” 李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看向正进门的魏征。 “如此手段,令人赞叹,但如此心软,令人叹息。” 魏征缓步入门,摇头道:“出入不大,你就能一力当之?” “那签字画押,又有何用呢?” 昏蒙蒙的阳光从门外天井斜斜射下,似乎在空中映照出大片的痕迹,一个人影突然走过天井,让正在观察的李善有些惋惜。 来人是李德武。 “玄成兄” 魏征正要侧身打个招呼,突然醒转过来,大怒拍案,“好大的胆子!” 呃,因为这声“玄成兄”是李善喊的。 李善慢条斯理的说:“前几日叙谈,记得先生提过,族侄女嫁入陇西李氏丹阳房,乃昭德的堂侄。” “昭德视某为兄,你我如此称呼,有何不妥?” 魏征被这话堵的心塞,暗暗呸了一口,世家子弟联姻,经常出现类似的情况,这厮非要拎出来说。 他还算好的了,刚刚出现的李德武干笑两声,已经转身往侧门走去好像是路过的。 原因很简单,李德武和魏征能攀上些许交情,主要是因为魏征的妻子也出身河东裴氏,虽然不是嫡系,但毕竟天下裴姓均出自闻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