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县内伤兵营更是……”魏征苦笑两声,“殿下,王公……在下也历经征战多年,从未见过那般模样……几以为太平时间,专人精心照料,每日肉食,从无异味,吃的比军中将校还要好。” “如此手段……”王珪试探问:“故能振军中士气?” 魏征点头道:“刘黑闼两度猛攻馆陶,苏定方两次领军出击,数百骑大败之……军中士气高昂乃是一大缘由。” “苏定方?” “此人名声不显,但此次山东战事功勋卓著,只是不肯出仕。”魏征顿了顿才继续说:“虽才二十有六,却有名将之姿,不弱秦琼、程知节、李世绩。” 李建成眼睛一亮,秦王府那些文物俊杰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现在看到牛逼的……眼睛都放光。 “只怕有些难。”魏征摇摇头,“以苏定方的功绩,封爵都够了……但李怀仁亲手救其母,苏定方许诺投入门下为奴。” “何况李怀仁以兄长待之,苏定方绝不肯弃之而去。”魏征啧啧道:“山东曾见,今日又遇,沉稳镇定,有大将之风。” 看李建成有些心急,王珪咳嗽两声,“凌敬投入天策府……李怀仁呢?” 这是王珪在询问李善的政治立场,同时也是在提醒李建成……关键是李善这个人。 “李怀仁一行南下,得魏州总管田留安接应,又换回淮阳王,馆陶、魏县两战,同生共死……自有袍泽之情。”魏征笑道:“而且斩刘黑闼头颅,乃李怀仁许之。” 李建成目光闪烁不定,“李怀仁许程名振?” 魏征点头道:“臣为此详询,李怀仁……为请程名振出兵,许擒刘黑闼,亲手斩其头颅。” 李建成微微颔首,其实这件事他是知情的,身为东宫太子,怎么可能对山东诸事一无所知……只不过有些渠道是王珪和魏征这样的心腹谋士也不知道的。 “看似李怀仁与秦王一脉颇有交情,田留安、齐善行、淮阳王,甚至他与秦王府子弟相善……” 魏征话说到一半,王珪点头道:“此事老夫打探过了,两度殴斗,李怀仁折服秦王府子弟,而且力救长孙无忌长子长孙冲。” “但实则……”魏征摇头道:“李怀仁于清河县斩崔氏子弟。” “行事果决但也心存仁念,使民乱平息……此为大局,但亦能从此行看其心。” “若李怀仁弃之不管……”王珪叹道:“那玄成山东一行,只怕要遭陛下责罚。” 对于这件事,李建成并不太清楚内幕,细细问了一遍,脸颊不禁鼓了鼓,“也就是说,若无李怀仁斩杀崔帛,民乱兵变已起,淮阳王必然视若无睹……” “之后山东再乱,淮阳王率兵平乱,”王珪苦笑道:“引得山东再乱……这等罪责,自然是要落在东宫。” “换句话说,李怀仁此举斩断二弟后手……”李建成喃喃念叨了几句,“不会是巧合吧?” “绝不是巧合。”魏征脸上表情颇为苦涩,“怀仁举刀劈下,臣当时还未想通……但怀仁将命骑士手持首级,连夜急奔各处,第二日贝州兵变民乱立止,三日内,赵州、邢州、贝州、冀州均大定。” 王珪琢磨了下,笑道:“这个少年郎倒是油滑,左右逢源!” “不偏不倚……如此大功,却要科举入仕。”魏征笑道:“再看看吧。” 李建成叹道:“可惜了,可惜了……其实定罪崔帛即可,为何要亲手斩之?” 山东战事,李善名声鹊起,却因为斩杀崔帛而遭到诸多排斥,东宫内清河崔氏子弟就有三人,依附李建成的清河崔氏、博陵崔氏子弟多达七人,短时间内他不可能将李善招致麾下……即使招揽,只怕李善也不敢相投。 “民乱兵变已起,斩杀崔帛,最为明捷。”魏征想了想补充道:“毕竟是未至弱冠之年的少年郎,一再退让,苦主被搜捕重刑而死,胸中块垒,不吐不快。” 王珪笑道:“日后再说吧……秦王也……” 李建成点头表示赞同,反正二弟也没得手……只怕也是因为李善斩杀清河崔氏子弟的缘故。 魏征微微垂头,掩饰着眼中的狐疑之色……他总觉得,李善斩杀崔帛这件事有些古怪。 正是因为斩杀崔帛,导致李善回到长安后……再东宫、秦王之间还能泰然自若,很自然的没有做出选择。 “今日得王公、魏公授计,孤已然心定,此后还请先生多多教诲。” 面对东宫太子的郑重行礼,王珪、魏征后退两步,大礼回拜,“自当尽心竭力。” “至于李怀仁……魏公与其颇有渊源,还请为孤怀柔。” 魏征瞄了眼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