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三日,封伦并多位东宫属官抵达仁智宫,旋即被分别单独关押。
萧瑀顺利的请得李渊许可,以秦王一脉的数位官员问询东宫属官,同时以李善、萧瑀并陈叔达、孙伏伽问询封伦。
不过李善没怎么上心,现在事情都大白了,封伦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人家齐王都招认了。
李善关心的尔朱焕,不过他也没有找上门去,而是脱身时而在翠微殿后殿陪着李渊,时而去谷外溜达,与秦琼、尉迟恭、程咬金、李世绩这些初唐最有名气的大将聊几句。
说起来李善也是个穿越者,明明很早就选定了李世民,但直到现在才能与这些名字耳熟能详的人聊天说笑。
毕竟先有天台山,后有凤凰谷,而且如段志玄、张士贵这样的秦王心腹将领与李善交好,如李客师、史大奈、张公瑾、薛万钧这样将领是李善的旧部,所以傲慢如尉迟恭,谨慎如李世绩也与李善交情日深。
“怀仁,你倒是会躲清闲!”
饶是李渊满腹心事,看见李善正带着李元嘉与柴哲威在那儿玩,也忍不住笑骂了几句,用宇文昭仪、柴绍的话来说,此次避暑仁智宫,两个孩子都被带坏了,很有点猫厌狗嫌的模样。
“伯父。”李善丢下手里的弹弓,笑着说:“侄儿也忙了好些天了,难得松快松快。”
“孙伏伽又两次弹劾了。”李渊点了点李善,“你只露了一面,其他时候都不管不问!”
“陛下命臣掌总。”李善委屈道:“毕竟萧相、陈相在呢,臣也不好逾越……反正已经查清了。”
听了这话,李渊长长叹息了声,他很确定李元吉没有撒谎,就算要撒谎也不会拿这种事做借口,他现在犹豫的要不要将事情的真相告知次子。
而且李渊暗中探查,那个女人在武德五年初流产……
想想李渊也是糟心,说起来自己都要叫一句嫂嫂……二郎到底是怎么想的,兼容并收也不能这样吧!
但如果不将事情真相告知二郎,自己以什么理由来处置封伦呢?
毕竟封伦身为宰辅,是秦王一脉除了二郎之外官阶最高者,随意处置,只怕引得朝中众臣胡乱猜测。
暂时将这些烦心事丢开,李渊换了个话题,“近日你与天策府多位大将来往,以伱观之,二郎麾下,何人能当大任?”
李善有些意外,“陛下,可是臣逾越本分了?”
“二郎纵横天下,军功一时无二,但以后……不宜再率军出征。”
李渊的话说的比较委婉,但其中的意味很明显,李世民应该很快就会入主东宫……既然是太子,就不能再随意率军上阵了。
李建成之所以在长安眼睁睁的看着李世民南征北战立下无数功勋,能力的差距是一方面,但太子的身份也是一个约束。
李善琢磨了下才开口道:“天策府内多有英杰,但正如陛下所言,以往战事,无不是以秦王殿下为统帅,其实能独当一面者并不多。”
“原州刺史南阳郡公张士贵算一个,雍州别驾曹国公李世绩算一个,此二人均有军略之才,堪称名将。”
“当然了,代国公李药师、任城王李道宗、赵国公苏定方亦有名将之姿。”
李渊有些意外,“秦琼、尉迟恭、程咬金、侯君集等人呢?”
“均有才略,各有所长。”李善摊手道:“但臣所述数人,均曾独挡一面,有方面之才,余者尚需时机一展身手。”
李渊随即又追问道:“李世绩在山东大败……”
“此人攻不足,守有余。”
对于李善的评价,李渊微微点头,在心里盘算了会儿,低声道:“朕有意调代国公李药师继任延州道行军总管,怀仁觉得如何?”
“此乃军国大事,陛下当与宰辅、太子、秦王共议之。”
面对李善这种挑不出理由的答复,李渊也是无语了,毕竟没有废太子,李善都谨慎的将李建成带上了。
李渊哼了声,“怀仁最为熟悉代地,何人能继任代州总管?”
李善有些犹豫,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李靖那货在代州待了几年,一直没捞到什么功勋,但以后攻打突厥,代州军肯定是绝对的主力,这时候将李靖调回来接替窦轨……李靖心里肯定不爽的很,倒是窦轨无所谓,这位已经确认是第一批凌烟阁功臣了。
但连续两年行宫被攻打,两次都险些丧命,李渊有着极度的不安全感……谁知道东宫除了坊州,有没有在其他地方养私兵?
甚至于,东宫都能在坊州养兵,那天策府呢?
虽然如今的李渊信任李世民,也基本上确认李世民会入主东宫,但身为皇帝的自觉,让李渊希望增加自己的安全系数。
本来李善是最好的选择,但毕竟两度救驾,又军功太盛,都不知道怎么封赏了……在这种情况下,一直被李渊视为嫡系的李靖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延州道行军总管辖延州、银州、绥州、朔方、鄜州,是关内道距离长安最近的常备军,鄜州之南就是坊州了。
李善觉得自己的猜测十之八九,但怎么也合适捅破,只能顺着李渊的话往下说:“任城王李道宗或能担之,若是代州属官,别驾张公瑾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