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啊。”
“你这话我彻底听明白了。”
“你所谓的帮忙,就是让我帮你造反?”
秦赢真是感觉到了冒昧。
你这家伙,想要我提供火器,然后你拿着枪杀回宫里去,把曾经陷害你的人都给突突了?
这想法简直简单粗暴。
——但,有用。
赵长恭道:“不错,就是造反。”
“请兄长借我铁浮屠,借我火器。”
“大事一成,兄长当居首功。”
他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根本没有后退的余地了,索性就直来直去。
“我还真看不出来,妹夫你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造反?”
你想过没有,如果成功了,你就是杀父杀兄,谋权篡位的千古罪人。”
“万一失败了,你死事小,赵汉两国撕破脸开战事大。我是来交朋友的,不是来结仇敌的。”
秦赢毫不客气地斥责了他一顿。
造反?
你自己干去吧。
我有毛病帮你造反。
成功了还好说,史书最多骂你两句。
万一失败了,我还惹一身臭。
“兄长,你听我说……”
赵长恭有些急了。
秦赢却不想再听了,“够了够了,我只当你是舟车劳顿,累糊涂了。”
“你们赵国的内政我不干涉。”
话罢,秦赢向门外喊了一声,“赵虎。”
顷刻之间。
门外
走进来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
“我妹夫累了,送他去休息。”
赵虎抱拳沉喝,“是!”
赵长恭被赵虎提了起来,按在轮椅上。
便直接拖着往门外走去。
“兄长……”
“这件事,也是金瑶的意思。”
“您一定要三思啊,我不是开玩笑的。”
“兄长一定要三思。”
他的声音越拉越长,直至消失不见。
秦赢只觉得如鲠在喉。
一个赵国藩王。
赵王的亲生儿子。
居然大半夜来找他商量造反?
这简直跟疯了差不多。
他说是金瑶的意思?我这妹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生猛,都谋划起造反的事来了。
思前想后,秦赢冲门外喊了一声,“老黄。”
老黄悄然浮现,拱手道:“殿下。”
“让影子去一趟,不!全都派出去,我要知道赵长恭所有的事,还有我妹妹的事。”
他总不能只听赵长恭一面之词。
金瑶的意思?
妹妹真有此意?还是恋爱脑?
不管怎样,秦赢想要简单解决赵国之行的心思,怕是不能实现了。
还没见到赵王,他就自己感受到了这里朝堂的混乱与黑暗,还有各方势力之间的纠缠,简直乱透了。
比起大汉的门阀,有过之而无不及。
门阀再怎么可恨,做过最天怒人怨的事,就是贩
卖人口,牟取暴利,虽然也是伤民,但至少不会灭国啊。
而纳兰雄图的陇南党,居然放鼠疫,光是这一招带走的人命,就抵得上十次战争。
而且不光是老百姓死,就连许多兵卒也不能幸免于难,那赵靖也算贵族,倘若没有碰到秦赢,他现在应该成了角落里腐烂的尸体。
赵国贵族尚且如此,寻常士兵更不用多说。
赵国派系之间的权力争锋,简直是丧心病狂,死了下地狱都不能投胎。
人心为了权力,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可真是一出好戏。
大臣暗地里谋划争权,而藩王则是要明面上要造反,然后就是他的妹妹,金瑶公主。
莫非,妹妹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了十年,也染上了权力的毒性?
不,不行!
她当年是多么天真烂漫。
秦赢接受不了这种反差。
他忽然对重逢相聚有了心理负担。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
门外,轻飘飘传来一道声音。
红梅傲雪不知何时,倚靠在门边,怀里抱着她的宝剑,正一脸趣味的看向秦赢。
“我以为,天下没什么事能让你苦恼。”
“想不到一个妹妹,就让你露出这种神情。”
“若是天下人知道,秦人屠也这么多愁善感,不知要吓掉多少下巴。”
她很明显是在调侃秦赢,特地用上
了他的外号“秦人屠”,当然也有看热闹的意思。
秦赢并未在意,对他而言红梅傲雪是特殊的,哪怕玩笑再过分一些也没事。
他开口,缓声道:“我不希望妹妹成为权力的俘虏,醉心于权力,要放弃很多东西,最后可能自己也不认识自己。”
红梅傲雪闻言,冷冽一笑,不屑的道:“从你们把她当成一个联姻工具,送到赵国的时候,她就已经无从选择了。”
“这不是她的错,是你们逼的。”
这话像是一把刀,深深刺痛了秦赢。
他竟是罕见的暴怒形于表色,狰狞吼道:
“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