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教训完这厮,又自入定修行。
五峰山向北绵延不知多少万里之地,朔风怒号,冰雪呼啸,忽有三道神光自极北之处飞来,略一碰头,现出各自身形。当先一位壮汉,身披龙纹,正是死去的奎三光之兄奎一元!
又有一位老者走出,生的鹤背弯鼻,白发萧然。又有一位女子走出,一身朱衣,大红如火,更衬得肤白如玉,身姿曼妙。那老者与女子一身气势极强,足可与奎一元分庭抗礼。
奎一元道:“此次为奎三光报仇雪恨,多谢两位族老仗义出手了!”那老者道:“我等妖族在玄光境中潜修,轻易不惹是非,既然天机子启衅在先,连奎三光都丢了性命,自是要好生报复,免得五行宗得寸进尺!”
那女子以手掩口,娇声笑道:“鹤老真是好气魄!若非奴家已然婚配,也想委身鹤老呢!”
那鹤老嘴角撇了撇,道:“鸾姑莫要说笑,你们鸾部乃是凤凰血脉,我们鹤部不过区区禽药,差的太远,老鹤又岂敢高攀?”
那鸾姑笑的花枝乱颤,道:“无妨,我不嫌弃你血脉低贱便是!”鹤老冷笑道:“老鹤我可是有色心无色胆,若是被你家那一位知道,焉有我的命在!”
鸾姑闻听,娇哼一声,目中掠过一丝阴霾之色。
奎一元叹道:“玄光境中妖族无数,高手遍地,可惜不能勠力同心,共御外侮。否则区区一个五行宗,焉敢袭杀吾之胞弟?玄光境中,蛟、鸾、鹤、龟、猿五大部,不但不能汇力一处,还要为了蝇头小利,勾心斗角,内讧不停,真真令人感伤!”
鸾姑心中腹诽道:“你是蛇妖成精,又非是人族,感伤个屁!”
极北之地尽头便是北极,彼处为此方乾坤两极之一,终年光明,又有绚烂极光悬照,北极之内有一座玄光境,内中聚集无量妖族修行,最主要的便是蛟、鸾、鹤、龟、猿五部。
这些妖族的先辈大多是被人族修士所驱赶,不断北迁,最终定居于玄光境中。玄光境之起源如今已无人能够说清。五部妖族历史上俱都出过许多修成长生的大妖,横行一世,但极少踏足北极之外,其实与五行宗立派于五峰山有关。
各部大妖非是不欲杀出北极之地,去往中原海外逍遥自在,但有五行宗在此镇压,历代掌教、长老与大妖们斗过多场,双方均是死伤惨重,这才罢手言和。
五行宗不去主动招惹玄光境,玄光境中大妖也不会轻易踏足五行宗势力范围。这一条算是大家心照不宣,谁知刚平稳了些年头,天机子居然指使萧天环两个趁奎三光孤身外出,将之袭杀于野外,难怪奎一元要暴怒不休。
不过奎一元野心极大,数百年来时刻想要冲破五行宗藩篱,去到中原那块花花世界瞧上一瞧,奎三光便是奉他密令,暗中遁走,去见北邙山使者,商议蛟部与北邙山结盟之事。
玄光境中妖族虽与人族修士不睦,但更忌讳与魔道来往,奎三光行事只能鬼鬼祟祟,不料消息走漏,反而被天机子捉住行踪,行那雷霆一击,奎一元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自奎三光死后,奎一元奔走于玄光境妖族各部之间,寻求援手,磨破了嘴唇,也只寻到鹤老与鸾姑两位。奎一元心知那两个心怀鬼胎,自有打算,苦于麾下无可用之才,只好答应了许多条件,才将两头大妖请出山来。
鸾姑道:“我等三个虽是长生大妖,未必及得上天机子与萧天环,何况还有一个天乾子坐镇,奎兄有甚么妙计,还请说出来罢!”
奎一元笑道:“还是鸾姑知我!实不相瞒,我明知仅凭我等三个,绝难杀死萧天环或是天乾子,此战只求撼动五行宗根基,叫天机子焦头烂额,从此不敢直视我玄光境!”
鹤老长眉微眯,道:“老奎有何计划?”奎一元道:“这些时日我已打探明白,五行宗共有两处软肋!”
鸾姑笑道:“五行宗居然还有软肋?这倒新鲜!说来听听!”
奎一元道:“其一便是那方五行煞气池,其联通地脉,勾动地肺,为五行宗根基,只要将之毁去,五行宗再也培养不出出色的弟子,要么就此湮灭无闻,要么只能搬场他去,另寻合用的地煞灵脉!”
鹤老道:“此是老生常谈罢了。另一处软肋呢!”奎一元道:“数年之间,那天秀湖中常有魔性魔气溢出,已染化了湖中不少生灵,去年外门弟子一场比试,便有一头老蚌魔性大发,屠杀了不少弟子。”
鸾姑挑眉道:“哦?这却有趣,天秀湖向来平静,为何有魔性散溢?难不成有域外魔主盯上了五行宗的基业?那也不对,域外魔主要图谋此界,也该当先从玄光境中下手才是……”忽然住口,面上一派尴尬之色。
三人面色皆是一变,鹤老强笑道:“鸾姑莫要打岔!听老奎说完!”域外天魔之事在玄光境中乃是最大的忌讳,诸位大妖之间也不会随意提及。
奎一元道:“我猜天秀湖只怕镇压了一头他化天级别的天魔!五行宗还未将之炼化,只消将之放出,五行宗便有一场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