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若饴。
无论佛门道家,凡是修行之人本当出世入世,阅尽红尘百态,方能跳脱出来,戚泽只将此次入世当做一场修心炼心之旅,逆来顺受,体悟一番此方世界的人情百态。
待得他逛遍城中,返回慕容家左近,已是张灯时分,万家灯火通明,炊烟袅袅。戚泽想起前世之事,不由得悠然出神。
到得子时功夫,万籁无声,唯有极天之上高挂一盘冰轮,清辉遍洒。戚泽精神一振,正要施法潜入,忽然心头一动,原来佛门三识窥探天地,感应到一股魔气急速靠近,不由按捺住冲动,隐入一片阴影之中。
过不多时,果有一片魔烟飞来,虫声啾啾,低沉杂乱,令人闻之心烦。戚泽心头一动,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是她!”
那魔烟散发的意味再也熟悉不过,竟是前不久自一线关逃命的玉奴,想不到时隔数月,居然在此地重逢,当真是意外之喜。
戚泽在一线关时便要下杀手,他对百姓慈悲,对祸乱天下的魔道可是辣手的紧,这等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不除,天下何能有太平之日?
戚泽思量片刻,打消了立刻现身动手的念头,暗中尾随,查清楚五毒教究竟与慕容家有甚么勾结。
魔烟散去,现出一道窈窕身影,果然是那玉奴,其对着慕容家笑了一笑,又自身化魔烟,飞入其中。
戚泽冷笑一声,将身一摇,体内寒螭剑剑气一震,化为一道剑光,紧随而去。那剑光幽暗深沉,取象于北方玄武剑意,寒渊幽深,深敛收藏之意。
玉奴果然不曾有丝毫察觉,在慕容家大宅之中来回游荡,她似对慕容家极为熟识,绕过许多明岗暗哨,不多时已来至内宅之中,面前正是一座静雅书房,房中灯火燃烧,将一道欣长身影映在窗户之上。
玉奴现身而出,发出一声轻笑,那人影立时警觉,喝道:“谁!”
玉奴竟是毫不避忌,大摇大摆推开房门,就这般走了进去!
慕容家世代簪缨,底蕴深厚,自然防备森严,但却丝毫拦不住凝煞级数高手,戚泽战力犹在玉奴之上,更是如履平地,悄无声息窜上一株大树,运起耳识倾听。
自始至终,玉奴竟无丝毫察觉,其跨入书房之中,见一中年男子,长须及腹,器宇轩昂,正是慕容家家主慕容玄,其见了玉奴,立刻一脸怒色,喝道:“妖女!”
玉奴不慌不忙,笑道:“慕容家主何必骂人?难道不想医治你女儿身上蛊毒了么?”
慕容玄目中透出怒意,似欲择人而噬,但想起宝贝女儿,气势忽又软了下来,瘫坐在椅上,无力道:“你们五毒教究竟想干甚么?我慕容家与伱们无冤无仇,平白无故在我女儿身上下了蛊毒,还要我暗中助你们诛杀那些为王妃寻药之人,难道你们想置王妃于死地不成?”
玉奴笑道:“我五毒教想做甚么,慕容家主不必多问,你只需乖乖听命便可,我可保你女儿安然无恙。”
慕容玄怒道:“乖乖听命?难道要我慕容家助纣为虐?你可知区区几月功夫,我助你杀了多少无辜寻药之人?这份血仇也要记在我慕容玄头上!”
玉奴笑道:“杀一人是杀,杀百人也是杀,索性杀个痛快!再说,你不是有意将女儿许配给镇北王为妃?我们助你将镇北王王妃弄死,你女儿才有上位之机!”
慕容玄野心极大,想要与镇北王攀上关系,恰好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便想将之送入王府成为王妃。可惜镇北王偏偏另娶王妃,偏偏伉俪情深,偏偏瞧不上慕容家的小姐,怎不令他怒火中烧?
他女儿慕容雪受了其父熏陶,一心只想嫁入王府,已有数年待字闺中,就算媒人踏破了门槛,也自无动于衷。前些时日慕容雪忽然晕倒,遍寻名医也未查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这玉奴主动上门,说是在慕容雪体内种下蛊毒,慕容玄这才如梦方醒
。
五毒教蛊毒之道诡异万端,就算玄门修士遇上,也要小心万分,一旦着道儿,可谓十分棘手。慕容玄心知五毒教定然用女儿性命威胁自家,果然玉奴要他调动慕容家势力,截杀为王妃送药之人。
慕容玄对那王妃恨之入骨,也算半推半就,动用慕容家势力清除寻药之人,但也惧怕五毒教贪得无厌,以慕容雪性命要挟,提出更过分的条件,毕竟五毒教与十三皇子勾结,在青州之事亦是人尽皆知。
慕容玄当下道:“镇北王与王妃感情极好,就算王妃身死,也绝不会移情小女身上,我慕容家早就死了这条心了!”
玉奴道:“不过区区感情罢了,又有何难?你忘了我们五毒教神通广大,自有一种情蛊,从移情别恋到情根深种,大包大揽,一应俱全,大不了给你女儿一条情蛊,只要种在镇北王身上,自然大事定矣!”
慕容玄道:“我慕容家毕竟是名门望族,岂可使用魔道的蛊虫?传扬出去,岂不为人耻笑!”
玉奴笑道:“呦,慕容家主好刚直的脾气,玉奴可是喜欢的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