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装铅弹,通条也已经收好。
刘队副也给大家鼓劲,“大家别慌,咱们那些帐篷里还藏着许多火炮呢,到时帐篷一掀,大炮齐射轰他娘的,鞑子冲到近前,几轮齐射就能把他们轰溃散,咱们隔着栅栏放排铳就好了,”
李宝泉回到自己位置站定,敲了敲自己的头盔,指着盔上的那面小旗。
“都记得盯紧老子,如果上面下令后撤,你们看我动了,跟着我一起撤到第二道防线,就是我们之前演习时的那个位置,除了那里,哪也不许乱跑,否则到时当逃兵砍。
平时每月几块银元养着,关键时候就得显示咱爷们本事的时候了,别看平时老子跟你们嬉嬉哈,可要是谁在战场上给老子当逃兵,不用宪兵来砍你们,老子直接拿鸟铳轰你娘的。”
“就算光荣牺牲,也不能当逃兵。牺牲了能当烈士,进英烈祠,还有三年的饷抚恤,家里有老母妻儿的,还能领一份口粮。
可谁要是他娘的当逃兵,被砍了也白死,不仅抚恤烧埋一钱没有,而且家里的分的地都要收回,别让人瞧不起!”
“听明白没?”
赵小楼红着脸,鼓起胸膛大声吼起来,“明白。”
几乎各个哨队,都在做最后动员。
到处都有士兵们高喊口号,士气很高昂。
鞑子骑兵在冲过绣江河的时候,速度有所减缓,过河后挤的很密集。
这时部署在营地明面上的火炮在一通号角声中,纷纷爆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火光闪耀,白色的硝烟一团团升起,火炮的炮架都猛的后退。
大约有上百门小炮一起发射。
从几两到几斤的炮弹呼啸着喷射而出,跃过营栅,轰向河岸边的鞑子骑兵。
明军的营地选址很有讲究。
故意选在绣水河东岸,虽然距离河有段位置,但却正好又在火炮的攻击范围之内,为的就是等鞑子半渡之时,放炮攻击。
而且算好了渡河后必然会影响攻势节奏,甚至会聚集一起,加大密度。
这正是半渡而击。
战马嘶叫。
那些刚淌过河,还没跑起来的骑兵,挤的很密集,然后就被一通炮猛射,血雾阵阵,瞬间就伤亡了得有几十骑。
这炮声,这惨叫,这血雾四溅,血肉横飞的场面,就在近前。
重重营垒后面的神策军战兵,久经训练,可也不由大受震动。
赵小楼也看的心突突直跳,甚至那一轮炮响后,他感觉自己耳朵嗡嗡叫,什么都听不到了。
而刚开完炮的炮手们,却没心思管这些,他们已经在各自炮长的喝令下,迅速抄起炮刷开始清理炮膛,打湿的泡刷在炽热的炮膛里扫过,炮膛传出哧哧的水汽蒸发之声。
装填手已经迅速填入一包定装好的发射药,然后塞入实心炮弹。
其它士兵把移位的炮车炮架重新复位。
他们动作有素,此时全神贯注,按着平时日复一日的训练展开,都没时间管其它。
当装填完毕,炮长瞄准,当号声再吹响起时,点火。
第二轮齐射又开始。
炮位上再次扬起烟雾,遮蔽了视线。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哨烟味道,炮兵们闻着却感觉无比的熟悉和陶醉,甚至让人飘飘然。
他们被刺激的极度亢奋,迅速的又完成了第三轮清理和装填,然后再次发射。
河滩,先过河的虏骑倒下大片,这火炮虽然看似杀伤力不高,但这么挤在那里轰,其场面还是非常吓人的。
上百骑的伤亡,遍地的血肉,远比近战博杀来的更惨烈和惊人。
一些满八旗甚至都被这三轮轰的失魂丧胆,晕头转向。
三轮齐射后,那些铜炮铁炮甚至已经变的烫手,甚至无法再继续连发,只能让他们稍稍冷却。
炮长们已经利用这空当,开始喝令,让炮手们准备下一轮改装填霰弹,放近些再轰。
李宝泉看着鞑子骑兵继续发起冲锋,大声吼着,“该到咱们了,都竖起耳朵听号令。”
“听到铁哨声再放铳,”
“必须放近了打。”
营外早就有提前作好的标记,标好的距离。
每十步,都有好几个明显的标记。
眼看虏骑冲近百步之内,营中军举铳放射,紧接着吹响长声喇叭。
听到长声喇叭响起,排在最前一层的李宝泉大声吼道,“准备!”
他们平时训练以四十一弓为距打靶,大约是六十多米的距离,鸟铳射程崇祯时约一百二十米,不过绍天朝的鸟铳是改良型,射程大大提升。
但平时训练,还是打四十弓距离。
敌近百步,已在射程,只不过这种距离,无法要求精准,不过对阵之时,火铳手强调的是齐射、轮射,要的是排铳齐射打击,而不是单个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