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乐意。她付出那么多,不甘心什么也没得到。
韩国夫人顾忌贺兰敏月,也没再提回家的事情,只得在宫中熬着。
这病从年底一直拖到开春,时好时坏。韩国夫人清减憔悴了许多,整个人笼着一层病气,精气神去了六七分。
武婧儿听闻韩国夫人生病,过来探望。她一见韩国夫人,吓了一跳,眼前这位瘦骨嶙峋的憔悴女子哪里还是从前那位柔美妩媚的美妇。
#34;顺妹妹,你这是怎么了?#34;武婧儿恻然动容。
韩国夫人强撑着身体,笑道: #34;没什么,得了风寒,每日名贵药材吃着一直不见好,习惯了。#34;武婧儿强笑: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好好将养着,天暖和了,就好了。”武婧儿看着韩国夫人带着病气的脸,想起了那位早逝的丈夫。
他的面容早已模糊,只记得他身子文文弱弱。寒冬的一场风寒摧毁了他,即使武婧儿做出大蒜素,也无济于事。
他在临终之际,撑着一口气,将家业和幼子交付给自己,然后带着对人世间的不甘和担忧而去。
#34;大夫说你思虑过深,这皇宫虽大但不及外面山高水阔,呆久了难免郁闷。要我说,顺妹妹,不如回家试试。#34;
阳光从窗外挤进来,照在韩国夫人身前的屏风上,驱散了几缕残夜的阴寒。
韩国夫人靠在床榻上,道: “我也曾这样想,但阿娘说了,宫中名医云集,妹妹又不吝啬好药,等好了再回去。#34;
武婧儿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嘱咐了几句要韩国夫人注意身体的话。说了这些后,武婧儿又和韩国夫人道别:“我过几天就要去苏州了,估计要等过年才回来。”
“你去那里做什么?”韩国夫人急问道: “那里虽然繁华,但不及长安洛阳。”
武婧儿粲然一笑,道: “去开厂子织布。顺妹妹你好好养身体,等我弄好了,给你每年送上几十匹。#34;
韩国夫人闻言,嘴唇扬起一抹笑意: “我人老珠黄哪里用得那么多。”
武婧儿笑道: “我比顺妹妹还年长三岁,你人老珠黄,我岂不是半截身子埋土?”
武婧儿见韩国夫人脸上挂起笑容,劝道: “顺妹妹,咱们是亲人,你心里藏着什么事,我也知道。此路崎岖难行,不辨前路,不如换个方向,又是另一番天地。#34;
韩国夫人欲言又止,武婧儿握住她枯瘦的双手,摇摇头对她道: “顺妹妹,换个路走吧。我不是谁的说客,这是我的心里话。#34;
说完,武婧儿起身给韩国夫人掖了掖被子,轻轻按住韩国夫人的肩膀,道: “你不必起身,我走了。药要按时喝,不要想那么多。#34;
武婧儿出了门,又和武媚娘道别。武媚娘没说其他的,只问她需要些什么。
武婧儿笑道: #34;媚娘给我几个女官宫女吧,我带着培养一下,将来说不定能用到。#34;武媚娘招手让李女史招来几个聪明伶俐的姑娘,让她们跟着武婧儿前去苏州。
武婧儿回到公主府,叫来李管家,让他派人回老家,给那个早死鬼烧香修墓,禀告梦年有出息一事。
云川知道后,不觉生了酸意。他这些年和武婧儿同寝同卧,双宿双飞,未尝一日分离,早把元配老爷忘了一干二净,没想到这人在武婧儿心中竟然还有地位。
武婧儿见云川闷闷不乐,问出缘由,不觉笑起来,解释道: “我见顺妹妹得了风寒憔悴的样子,想起了那人。我们多年未回,就让管家派人回去修墓烧香。他去得早,我现在都记不起他的容貌了。#34;
云川听了,郁闷之情一扫而尽,嘴上却道: #34;公主和我解释这个做什么,我自然相信公主。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支持公主。#34;
武婧儿:男人的嘴,骂人的鬼!
云川说完,又
想起什么似的,仿佛自言自语道: #34;公主以后肯定要和驸马合葬,我嘛,孤家寡人,一条贱命,随便一埋就成了。#34;
武婧儿: #34;人死如灯灭,我从不在意死后事。#34;
“哦。”
武婧儿不忍见云川怏怏不乐,道: “你若在意,百年之后,我会在你的坟墓旁修一座衣冠冢。”
云川闻言,立马精神起来,道: “那一言为定。我找人给阿耶迁个风水好的地方,到时候咱们一起住。#34;
武婧儿:不是随便一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