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一声天籁般的声音。
“放了他。”
李敬业停滞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刚才他真切感受到死亡的来临。那一刻,什么大业,什么英国公,他都没有想起,脑子里一片空白。
护卫身上的杀意是掩盖不住的,他真真切切感到这两人要杀自己,直到这句天籁般的声音响起。
这两名护卫真的依言放开了李敬业。
众人的目光朝门口看去,只见外面进来一位头戴幞头,身着浅碧色胡服的美貌女子。来人正是周文秀。
周文秀莞尔一笑,指了指薛仲璋手中的孙处行道:“他的伤好像很重,若不救治,说不定会死的。”
薛仲璋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这就是护卫身后的人?这位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周文秀继续道:“薛仲璋,伤害朝廷命官,可是罪加一等啊。”
魏思温眸子一暗,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只有杀了这几人事情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来人,这女子和他勾结意图谋反,你们还等什么?难道你们也要谋反吗?”魏思温大喝道。
“哼,是他们谋反,还是你们谋反?”苍老的声音响起。
吴秋娘带着护卫从门外涌入,将李敬业几人团团包围。原来吴秋娘先带着护卫骑马赶来了。
“你是谁家的老婆子,竟然敢带人袭击府衙?你们这是要谋反呀!”魏思温色厉内荏道。
突然,薛仲璋哎哟一声,他手里的人质被抢去。孙处行被那两名护卫架着飞快地躲在后面处理伤口。
吴秋娘冷哼一声,道:“老身吴秋,江南淮南道巡按,没什么特别的才能,就是服侍了天后二十多年。”
说着吴秋娘从袖中取出真正的天后密旨和印信,传示扬州僚佐。突然有人指着周文秀说道:“你……你好像是织造局的司织,叫周文秀……”
周文秀点头道:“我就是。织造局归宫中所管,我们这些人都是天后的奴婢。”
那人道:“你们……这……都是怎么回事儿?”
吴秋娘冷冷看了眼李敬业薛仲璋几人,道:“拿下,假传旨意,意图谋反。”
李敬业终于知道害怕了,他脸色苍白道:“你们才是谋反!我奉天后密旨平乱,你们就是乱臣贼子。”
吴秋娘没有看李敬业,而是将目光扫过扬州的官员,道:“老身和她们几个丫头都是宫中的奴婢,无家无根,唯知天后之命。英国公,你诬陷人谋反,也诬陷个像样的人。”
李敬业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脱口而出道:“太后武氏包藏祸心,图谋社稷,谋害忠良。大家杀此老妇,共谋大业!”
薛仲璋听到李敬业这么说,知道一切都完了。
吴秋娘冷笑道:“把李敬业几人给我拿下!”护卫们一拥而上将人抓住捆了起来,等候吴秋娘发落。
吴秋娘看着扬州官员,放缓声音道:“薛仲璋身为朝廷命官却利用职权谋反,欺骗大家。幸亏大家识破他的阴谋,才没有酿成大祸。”
“扬州的事务仍然交给陈司马处理,诸位务必要加强戒备,谨防漏网之鱼趁机作乱。”
“是。”众人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陈敬之这个倒霉鬼从监狱里放了出来,得知前因后果后,对薛仲璋等人恨死了。
次日,周文锦带着大部队与吴秋娘汇合。
扬州的局势不稳,吴秋娘坐镇扬州,周文锦周文秀和孙处行等扬州官员共同押送李敬业薛仲璋等人前往东都。
谁也不知道,这场胎死腹中的谋反会给朝堂带来了一场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