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武婧儿醒来,金色的晨曦洒在薄荷绿的窗帘上,仿佛要争先恐后地挤进来似的。
“天已经亮了。”
武婧儿躺在床上,绣如意纹的青色床帐映入眼帘,头微微一侧,看见墙上挂着一对绣蝴蝶葫芦型香囊。
香囊里放着助眠的香料,帐内弥漫着甘冽幽远的香味,武婧儿嗅出里面的檀香和安息香。
一只手突然搭在武婧儿身上,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今日休沐,多睡一会儿。”
去年年底到今年春天,朝中一直不太平。武媚娘用铁腕手段把不依附她的势力一一冷酷地翦除,将朝堂变成了她的一言堂。
武媚娘在前面厮杀,武婧儿在后面提供支援,将那些关键人物的情报信息整理出来供武媚娘参考。
大批的官员或流放或被杀,朝中到处都是残局。武媚娘要提拔新晋的官员补上空缺,这些背后都少不了武婧儿的支持。
武婧儿忙忙碌碌,无暇回家一直呆在宫中。最忙的时候,武婧儿与武媚娘不分昼夜商量谋划。
杀人是最简单的,但杀了那些反对派之后,还能将局面稳定住,甚至将局面拽回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才是最难的。
要翦除哪些人,要提拔哪些人,要敲打哪些人,这些都需要详细的考量。
经过武媚娘大刀阔斧地修剪之后,坐罪被罚的大臣被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但又给了朝臣们极大的威慑,让他们莫敢仰视天后。
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后,心情有些疲惫的武婧儿向武媚娘提出休沐几天,放松下精神。
武媚娘也知道武婧儿这些日子十分辛苦,软言安慰了几句,允了她三天假期,并赏赐不少金银绢帛。
武婧儿一回到家中,就将身子投到床上,从傍晚一直睡到了次日太阳升起。
武婧儿感到久违的放松和畅快,柔软滑腻的丝绸铺在身下,身侧是令人安心的熟悉气息。
屋内仿佛笼罩着一层薄暮,给人一种东方既白但还能再赖一会儿床的错觉。
她不舍得起身,身下的床也不舍得她起来。
武婧儿往旁边靠了靠,一阵有力的心跳声传来,她闭上了眼睛,可能是睡得太多了,此时反而有些睡不着。
睡不着,又不想起来。
武婧儿捞过揽着自己的胳膊,捧到身前把玩,十指相扣。她感到他手心粗糙的茧子,想起初见面时他那保养得白嫩如女子的大手,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云川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武婧儿说着,陷入了两人第一见面的回忆。当时只觉得情热如火,现在想来是尴尬地要抠脚趾头。
“嗯?”云川另一只手挠了武婧儿的痒痒。武婧儿素来不耐痒,随意轻轻一划,就能让她发笑。
“哈哈哈……”果不其然,武婧儿缩着身子往后退,一边笑,一边求饶道:“别闹……别闹了……”云川这才将手放开。
此时,云川和武婧儿面对面,脸贴脸,久违的暧昧重新回到两人中间,热情如火的记忆如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地朝两人打来。
空气变得潮湿而温暖起来。
云川眼里心里都是武婧儿,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额头,然后细细密密地往下,直到在那如花瓣般柔软的红唇上留下来,辗转碾磨。
云川的气味一直干干净净,武婧儿也一直喜欢这样的气味。现在他身上,多了一股草木的清新,就像春天的味道。
两人耳鬓厮磨许久,才停了下来。云川微微喘息,将人揽在怀中,道:“现在不比以前了。”
武婧儿靠在云川的胸膛上,闻言笑起来。笑声和有力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就像是小时的庙会一样热闹喜庆。
笑完,武婧儿才说道:“要是现在的我遇到当年的你,说不定咱们就没有缘分了。”
这句话勾起了云川的回忆,他也跟着笑起来,道:“当年太年轻了。”现在想想,当年的自己真是……嗯……自信地有些盲目啊。
“不过,当年你挺吃这一套的啊。”云川有一说一道。
饮食男女,干柴烈火,每一日都是挥洒不完的青春和力气。
武婧儿闻言想起了云川健美壮硕的身材,平心而论,她觉得她现在有可能还吃这一套。
啊这……
云川也许读懂了武婧儿的沉默,将人紧紧往怀中一拉,告诫道:“当年说好了,咱们之间没有别的人。”
武婧儿为刚才的胡思乱想感到羞愧,连忙道:“我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云川冷哼一声:“长安城中,我还见过八十老头娶十八岁的娘子呢。”
武婧儿啐了一口:“谁呀,这么不要脸,我就不是这样的人。”
云川对两人之间的情谊还是有信心的,见武婧儿保证了一通,就相信了。在他看来,即使年轻的小混蛋勾引了武婧儿,他们也动摇不了自己的位置。
“我真不会再找别人。”武婧儿又保证了一遍,一想到云川可能因为这事与自己生出隔阂,就感到心痛惋惜。
感情需要经营,面对外界的诱惑需要克制,这样方能将两人的关系更好地经营下去。
“我信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