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托腮,一手摇着琉璃杯中的红酒,酒至微酣,面色稍红,眼神迷离,露出一痕雪脯,神态妩媚,倚着凭几拿眼斜视薛怀义。 薛怀义举着酒杯竟然看呆了,浑然不觉酒水浸渍了他的手臂和衣袖。武媚娘已然意动,眼波流转,勾得人神魂酥醉。 薛怀义情兴跃然而起,武媚娘挥退左右,如玉麈般的手指了下西暖阁。薛怀义吞了吞口水,迫不及待地将人抱起,走进银红的帐内。 次日,武媚娘醒来只觉浑身畅美不可言,用手抚摸薛怀义的脸颊,道:“好孩子,你以后就是驸马都尉薛绍的叔父。” “多谢陛下。”薛怀义偎贴着武媚娘喜道。 武媚娘满足地喟叹了一声,道:“你这样的壮男子终日在宫中不妥……” 薛怀义听到这话,心一咯噔,求道:“陛下,是怀义是伺候的不好吗?求陛下,不要赶走我。” 武媚娘笑起来,安抚地拍拍他的头,道:“即便你想走,我也舍不得你。你削发为僧,这宫中禁外男,但不禁僧侣。你可愿意削发?可惜了这一头好发。” “愿意,愿意,怀义愿意。”只要陛下不赶薛怀义走,让他干什么都愿意,更别说是剪头发了。 武媚娘见薛怀义如此乖巧,心中爱怜,久违地生出不想起床的心思。她在心中骂了一句,将自己骂醒。 薛怀义不顾自己,殷勤地为他的陛下穿衣送水净面,忙的不亦乐乎。武媚娘见他如此细致,又多了几分怜爱。 武媚娘临走之时,对薛怀义说道:“我去贞观殿批改奏章,至宫门下钥方回。你若无聊,不如出宫去永丰公主府,和永丰的爱侍认识一下。” 薛怀义听了,眼睛一亮,他得宠于陛下,得宠之后自然要固宠。永丰公主的爱侍侍奉几十年而宠爱不衰,肯定有什么固宠的秘籍。 他送走陛下后,迫不及待地出宫,带着寺人前往公主府。武婧儿的马车与薛怀义错身而过,她还不知道自家府邸要迎了一个“贵客”。 云川昨夜听到武婧儿说起薛怀义的事情,今天就听门房说,从宫里来了一个叫薛怀义的郎君,赶忙出门迎接。 薛怀义还以为永丰公主的爱侍是如何俊美,结果大失所望。或许他年轻的时候有几分姿容,但现在早已被岁月削减。 不过这爱侍身材瘦削,举止端庄,一看就是千金公主希望他冯小宝成为的那种人。 用千金公主的话说,就是簪缨世家出来的世家子。 “俺叫薛怀义,兄弟怎么称呼?”薛怀义大大咧咧道。听说这爱侍原是奴婢出身呢,买药出身的薛怀义就单方面认定两人能说得上话。 再用千金公主的话说,泥腿子装得再好还有一身土味。 云川一愣,惊诧于薛怀义的自来熟,随即笑道:“云川。我虚长你十几岁,叫你一身贤弟可好?” “没问题,云兄。”薛怀义笑道。云川将人迎进去,一面走,一面向云川解说公主府中景致,直到进了正院。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及宫中的大。”薛怀义道。 云川哑然失笑:“天下最好的地方当然是皇宫。贤弟,请。”云川给薛怀义斟上一杯茶。 薛怀义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咂摸道:“还行,就是滋味淡了些,没有那些粗茶有茶味。” 云川道:“你以后喝多了就知道了,我也是这样过来的。现在已经喜欢上喝这种茶。” “哦,以后再说吧,我喜欢喝宫中的葡萄美酒。”薛怀义道。 云川眼睛一亮,道:“正好府上有美酒,你若有时间,咱们中午小酌一杯。” 薛怀义欣然同意,自豪道:“我可是千杯不醉。” 云川:“我呀以前酒量尚可,现在年纪大了,公主又不喜酒味,只能小酌几杯。” “公主”二字将薛怀义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扫了眼左右,欲言又止,云川会意,挥手让人退下,问道:“贤弟有什么话尽管说,愚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薛怀义闻言激动用手拍大腿,道:“云兄爽快,我正有事请教你呢。” 云川仔细聆听,薛怀义脸上一红,硬着头皮凑近云川身边耳语了几句。 云川听了恍然大悟,看了眼扭扭捏捏的薛怀义,轻笑起来,低声和薛怀义一问一答起来。 薛怀义一心向学,云川倾囊以授。薛怀义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大为震撼,受益匪浅。 “这和千金公主与我说的不一样。”薛怀义有些疑惑道。 云川笑道:“你且试试,她和我们不一样,她和天后也不一样。”薛怀义觉得云兄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