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之治,二十年也够我们见到天下大治的曙光。”
武媚娘的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她想要在史书之上留下自己的名声和功绩。那些泽被万民的水利工程可不正好吗?
功在当今,利在千秋。
千秋万代之后,百姓只要还用着那些水利工程,就会想起她。
就像提到都江堰、郑国渠,就会想到秦始皇。
“慢慢来,二十年足够了。”武媚娘仿佛在用言语压制内心的急切。
武婧儿提醒道:“还有交通要道。要想富,先修路。路修好了,能促进商品的流通,多收商税。”
“知道知道,已经一起吩咐了这些人。”武媚娘说道。
修建水利工程和修路都需要钱。
最近几年来,神都权贵的衣裳渐渐趋于繁华,生活越来越铺张浪费,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于是,武媚娘下令节俭,并以身作则,多穿旧衣,裙子的破面不过七。她还严令禁止权贵之间的攀比之风,若有违反,从严处理。
武婧儿当然积极地拥护武媚娘的每一个政策,衣着服饰也跟着朴素起来。
“攒钱修水利和修路。”武婧儿嘴里念叨道。
二月初二龙抬头,李旦罕见地被放出来和太后武媚娘一起举办先农礼。
皇帝先农,皇后亲蚕,以示鼓励农桑。
李治在的时候,每年都会举办先农礼和亲蚕礼。但自从李治薨逝后,李显即位二月初五即被废,李旦匆忙登基,当年的亲耕和先蚕都被忽略过去。
直到今年,武媚娘才在朝堂之上提出要举办先农礼和亲蚕礼。
先农礼由武媚娘和李旦,主要是武媚娘主持。刚举行完,李旦就被武媚娘以身体不适送回了别殿。大臣们只看了一眼他们心心念念的皇上,连一句话都没说上。
至于亲蚕礼,武媚娘做的更绝。最近她在努力体现自己男性的一面,竭力让大家忘掉自己女性的一面。
说起来真可悲。
不知从何时起,定下男尊女卑的社会习俗。当武媚娘表现出自己女性的一面时,在舆论上,身为女子的她将会被丈夫、儿子彻底压制。
从男女之分上说,至少现在的武媚娘赢不了社会舆论。
所以武媚娘积极地参加先农礼,却对主持了近三十年的亲蚕礼避之不及。主持亲蚕礼,就会加重大家对她是先帝皇后和当今皇帝太后这事的印象。
武媚娘希望群臣看到的,是自己作为先帝托孤的摄政身份,是临朝称制。
但她又不想让李旦的皇后刘道涵在朝堂之上和天下人面前刷存在感。于是这项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武婧儿身上。
“我?”武婧儿用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
“嗯。”武媚娘点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武婧儿本想说武媚娘怎么不自己去呢,但一想武媚娘不去自然有她的道理。
于是,她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点头道:“既然陛下让我去,那我就去。只是得有人告知我如何行亲蚕礼,我怕出错了给陛下丢脸。”
武媚娘见武婧儿答应下来,心中畅快,大笑起来:“简单得很,有内侍省的官员指导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简单得很,只要按照他们说的来。其他的交给我了。”
武婧儿答应后,武媚娘让李琦草拟了一道制诰,大意是先帝太妃武婧儿贤德淑慎,善于纺织,前有推广棉种之功,后有筹建织造局之绩,因此命她主持亲蚕礼。
这道制诰从贞观殿出来走到中书省时,就有人左看右看哪哪儿都觉得很怪异,但又说不出什么来。
这就好像喉咙里卡了一根鱼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极了。
“这合适吗?”有人问道。
他理想中主持亲蚕礼的人选是刘皇后或者陛下,但没想到竟然是永丰殿下。这样想的人不止他一人。
“制诰上所言有什么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吗?有言过其实的地方吗?有不符合礼制的地方吗?”另一人连续问道。
众人闻言都看向了这人,只见这人继续说道:“永丰殿下的贵妃身份乃是先帝亲封,论辈分是皇后的长辈,论功绩看看今日的织造局就一清二楚。”
“永丰殿下去也未尝不可。”这人最后总结道。
前朝还有妃嫔代皇后行亲蚕礼的,那妃嫔可以,太妃自然可以。
没毛病。
这道制诰有惊无险地从中书省出来后,到了门下省。一样的事情,又发生在门下省。这道神奇的制诰竟然在朝堂之上公布了。
武婧儿十分新奇,这是她第一次以李治妃嫔的身份主持国家典礼。
本来李治的身影已经在武婧儿的脑海中模糊,逐渐化做一个名为高宗的符号。但自从试过尚服局送来鞠衣后,李治的身影又慢慢清晰起来。
“感谢先帝给你封的贵妃。”武媚娘一边端详换上新衣的武婧儿,一边说道:“腰那边需要改一下。若先帝没册封,这亲蚕礼恐怕就要搁置了。”
武婧儿试完后,将衣服脱下,让尚服局的人收起来,听到武媚娘这么说,笑道:“先帝或许没有想到。”
李治一直认为相比于妹妹武媚娘的杀伐果决,武婧儿更加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