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有关凌家拿着名贵阴沉木雕了块木牌、并刻上某个名字的消息,在圈子内不胫而走,种种猜测不一而足——
“听说是在养小鬼呢,前段时间凌董去东南亚出差,不是去见了某位南洋大师吗?就是那位大师亲自支的招!”
“凌家正是如日中天呢,有必要用这些阴诡手段?”
“钱谁会嫌多呢?”
“我怎么听说是凌董有个私生女,不过前段时间夭折了!木牌上的名字就是那小女儿的名字!”
“呵呵,如果是私生女,凌夫人能大度到贡献出自己收藏的阴沉木?”
“说得也是。”
“我听到一个说法,说那木牌刻的名字是凌家的恩人,但不久前去世了,凌家找了高人来做法,想要送这位恩人的后代一场大富贵!阴沉木是作法器的!”
“如果是真的,那凌家倒是有情有义。”
“凌家风评一向很好。”
……
悬疑恐怖风、狗血豪门风、温情感人风……流言的版本堪称五花八门。
其实总结起来,就是没人相信凌家拿出稀罕的金丝楠阴沉木做成木牌的举动,背后会没有任何意义!
这怎么可能呢?有猫腻,绝对有猫腻!他们必须找出来!
只是。
随着流言越传越广,几经倒手后,越发脱离原样,变得面目全非。
直到这股流言之风吹进了玄学界,传到了麻衣神相岑广安的耳朵里。
跟岑广安说起这件事的,是他在玄学界的一名晚辈。
年轻人嘛,才三十多岁,心性总归跳脱些,喜欢关注这种杂七杂八的小道消息。
不过这名晚辈作为玄学界人士,术业有专攻,更清楚流言里有几分夸大。
于是跟岑广安说起时,是以一种讥讽批判的语气:
“……这年头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拿阴沉木做木牌刻名字?真是不怕那人承受不住招来麻烦!对了师叔,我记得您跟凌家两位老辈关系不错?这事儿怎么没提醒他们?好好的阴沉木就这样被浪费了!”
晚辈摇头惋惜。
岑广安却是听得若有所思。
他是老江湖,经验丰富,知道这种经了八百次手的消息,必须要挤掉多余水分才能听。
种种流言里,岑广安提取了几个不变的关键词——
阴沉木、木牌、刻名字……
这难道是供仙?
岑广安心静了瞬,想到多年来和凌家的交情,顿时坐不住了。
他连忙起身,跟晚辈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出门。
随后第一件事是拨通好友凌老爷子的号码。
凌老爷子对这通电话表现得很惊讶:
“什么?有这回事?我不知道啊!”
岑广安越发心焦,赶紧把其中利害关系给凌老爷子解释了一通。
原本已经退休数年、不问世事的凌老爷子也急了,立马表示要联系儿子凌志成,仔细问问这件事。
岑广安沉声安抚:
“你也别急,这事儿刚过去两天,酿不成什么大祸。”
凌老爷子唉声叹气:
“哎,这件事还要拜托你了。”
岑广安不以为意:
“好说,咱们多是老朋友了,举手之劳而已。我这会儿在邻市,两小时后后到你家!”
等挂掉电话,岑广安当即雷厉风行赶往凌家老宅!
凌家老爷子老太太住的是燕京四合院儿,闹中取静,也是极贵。
岑广安来了许多次,一路上是轻车熟路。
他抵达时,凌志成已经到了快十分钟。
十分钟时间,足够凌老爷子将阴沉木仙牌的事拿出来,质问一通。
看得出父子俩聊得不太愉快。
岑广安迈进堂屋时,两人面对面坐着,却是谁都不看谁。
凌老爷子见了岑广安便激动起身,气呼呼骂道:
“岑师傅你可算来了!来帮我骂骂这个逆子!居然让我老头子别多管闲事!”
“爸,你不要乱说好吗?谁让你不要多管闲事,我是说我心里有数。”
凌志成对亲爹扭曲自己话里意思的举动表示无奈。
随后,他也起身朝岑广安颔首:
“岑师傅,您来了。”
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的尊敬。
只是那眼神……岑广安好似瞧见一丝埋怨?
岑广安修相人术,常与三教九流打交道,对某些情绪十分敏锐,跟人精儿似的。
他当即明白自己这是多事了。
岑广安有些微恼。
身为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麻衣神相,走到哪儿都被奉为上宾、贵客……
岑广安这是第一次被人埋怨多管闲事!
说实话,岑广安也有他的傲气,当即就想一走了之,撒手不管了。
可看到老友被气得颤巍巍的身体,以及心里那丝琢磨不明的好奇。
岑广安摁下冲动,尽量以平静语气,询问:
“难道我猜错了,你们拿的阴沉木不是为了供奉仙牌?还是说,这里面有我和你爸不清楚的缘由?”
凌志成也察觉到岑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