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开灯。
她将封疆的帐篷帘子搭起束好,站了一会儿,外头营地里还没熄灭的光线便透了进去。
一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硕大的兔子头套。
在这不大的帐篷空间里霸道地占去了一小半空间,格外显眼。
她眉峰讶然上扬:“这是,郑重给你的?”
封疆顺着她的视线回望过去,笑道:“是我找他要过来的。”
“那为什么两个都给你了?”
封疆笑了笑:“我说过的,我很喜欢兔子。”
话锋一转:“不是来给我上药的吗?”
说着,他冲她扬了扬下巴,将她的注意力从兔子头套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芮蕤便也蹲了下来,不客气地捏着他的下巴。
看着那一小块破皮的地方,她拉长了音调:“自己抠的吧?”
封疆脸上的笑容散漫,看着她,捏住了她的手腕,刚好握住了一圈。
“想知道?”
他低声建议道:“你可以再挠一次,两个印记比对一下。”
芮蕤抽回了手,突然说出了一家安保公司的名字:“是你的?”
封疆点了点头:“怎么?”
芮蕤板着脸:“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什么这么说?”
她义正言辞:“开那种非.法讨债公司。”
封疆失笑。
说的好像当初主动联系他们这种非.法讨债公司找前男友讨债的人不是她似的。
没有跟她解释讨债业务是底下人私自牵起的,他只是又问:“为什么说果然?”
芮蕤的视线扫过那两只兔头,意有所指:“一如既往的强盗风范,老本行。”
“一如既往?强盗?老本行?”
封疆没有生气,只是眼中蕴开了笑意:“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做生意,一向清清白白。”
“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他抬眼,轻声说:“认错人了?”
芮蕤淡淡地看着他。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强盗。”封疆轻叹了一声:“所以,你是把我认成谁了?”
他尾音低沉,那双多情的眼中好像真的透出了点受伤。
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出其中漫不经心的笑。
芮蕤缓缓站起身,他也抬起头看她。
她突然伸手,狠狠地摁在了他喉结上方的伤口上。
“嘶。”封疆毫无防备轻颤了一下,脖颈却没有移动半分。
只摁了一秒,她又收回手。
拿纸巾擦了擦手指,她冷冷地垂眸看着他:“比对过了,不是我弄出来的。”
说完便转身离开。
封疆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已然扩大了一倍的伤口,低声道:“真狠啊。”
“暴力兔子。”他再次失笑。
一低头,却在毯子上看见了一个小袋子。
打开来,里头装着酒精棉和小药膏。
竟然没察觉她是什么时候丢过来的。
封疆的笑容渐深。
芮蕤出了帐篷,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转过身,看见了个慌里慌张的人影。
苏盈秀只是凭着直觉,觉得芮蕤跟封疆之间有点不对劲。
尽管封疆似乎诡异地表现出对蔺泊洲更感兴趣,但看着芮蕤走过去,她还是忍不住绕到了后面,想观察一番。
不过封疆帐篷的帘子都是开着的,两人似乎确实没什么,而且谈话也很快结束了,芮蕤没待几分钟就走了出来。
她也没料到这么快,本来是想悄悄地摸回自己的帐篷的,但没想到芮蕤的五感这么灵敏,一下子就发现了她。
她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小芮?你是刚给封疆上完药回来吗?”
芮蕤此时的脸上没有什么笑,“没有,那不是我弄的。”
“哦哦。”她舒展了一下胳膊,主动解释:“我,我就是晚上出来锻炼一下,因为目前有个角色想争取,需要保持肌肉,刚回来。”
说到这个,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已经知道了,尽管造假事件得到了平反,但郭之平的新电影还是选了她,而不是芮蕤。
尽管很想告诉芮蕤,欣赏一下她失落的反应,但在这个理论上接触不到外界信息的营地里,她不能直接说出来。
只好暂时掩藏下喜悦。
不过再看着芮蕤,也觉得顺眼多了。
她笑着朝她挥挥手:“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芮蕤点点头。
夜晚,芮蕤闭上眼,视野中终于不再像以前一样铺开大片血.色。
一片漆黑中,只出现出了一只可爱的纯白兔头,弯弯的三瓣嘴朝她微笑。
梦境中,她一拳打了上去,酣畅淋漓。
那只兔头只是晃了晃,微笑开口:“暴力兔子,睚眦必报。”
第二天,尽管郑重说了不必早起,但大多数人已经养成了生物钟,一大早的,陆陆续续出了帐篷。
芮蕤起得还是最早的。
而封疆几乎与她同步。
于是二人一左一右,挂在了大榕树的枝干上做引体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