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整个洛克王国被黑暗所笼罩,仅剩下那清冷的月光点缀着世间。
幽深的夜晚,一切显得那么的凄冷,天边似乎刚刚下过细雨,路面略有些湿润。
橘红色的光芒照耀着整间屋子,桌子上的杂物有些乱,似乎有几天没动过了,地面上也积攒了少许灰尘,整个房间陷入了一股压抑的氛围之中。
水昕静静地躺在地铺上,依旧没有恢复意识,身边,旅人们围绕着桌子坐在一圈,氛围很压抑,大家都默不作声,木讷得坐着,面色阴沉。
从幻灵岛回来后,他们先来到了墨寒的家里,墨寒将水昕放在了地铺上供她休息,而他们五个人则围绕着桌子坐成一团,思索良久,沉默无言。
“叮铃铃”~
清脆的纽扣铃声打破了沉寂,在沉默的屋子中清晰可闻,叶浅缓缓纽扣,是安慕希老师打过来的纽扣。
“叶浅同学?你们还好吗?现在已经离开幻灵岛了吧?”
纽扣那边传来了安慕希老师焦急的声音,因为他们迟迟未归,安慕希老师的声音显得很是焦急。
叶浅咬了咬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您放心,老师,我们没事,现在已经回到洛克王国了,现在再去魔法学院的路上。”
再三思索,叶浅还是决定对老师撒个小谎,他闭上了眼睛,重重呼出一口气,似乎是在谴责自己欺骗老师的行为。
“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纽扣的对面,安慕希老师长长呼出一口气,在得知了学生们平安无事之后,似乎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先挂了,老师,我们现在正在赶忙魔法学院的路上,待会儿见。”
叶浅冲着纽扣轻声说着,等安慕希老师回应了之后,叶浅才缓缓挂掉了纽扣,气氛又恢复了之前的压抑中。
大家依旧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先回魔法学院吧,今晚我就不去了,我在我自己家里休息。”良久无言之后,墨寒细小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低着头,和伙伴们说着。
土系代性物的任务结束了,代性物最终落入黑巫师之手,这个结果自然要和老师们禀告一下,只是,这次的报告,他们可能无法如实相报了。
“那,明天早上见。”
伙伴们缓缓站起了身子,略显不安得和墨寒说着,墨寒点了点头,没有吭声,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他们都需要静一静。
随后,伙伴们缓缓走出了树屋,和墨寒道别后,朝着魔法学院那边走去。
在伙伴们走了之后,墨寒缓缓坐起了身子,随后朝着身后躺了下去,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仰望着散发着光芒的明灯,只是,那鸢色的瞳仁之中并没有光彩,变得浑浊了很多。
阴沉的瞳仁中,仿佛往日的开朗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灰暗。
曾经坚信「太阳会照耀世间一切」的那个观念,此刻却被残酷的现实,和丑陋的人性蹂躏的粉碎,太阳没有照耀到的地方,也只会更加黑暗。
而现如今的王国,剥去了一层表面的美好,染上了现实的色彩,而他今后所坚守的向阳?真的还有必要吗?
三分理性七分感性,他一直这样认为自己,执着于各种美好的事情,而很显然,今日的旅行,在和村民的这场对决中,他不是失败,而是输了,在和村民们互不让步的胜负中,那些村民完胜,而他,输得狼狈不堪,输得体无完肤。
面对残酷的现实,他的坚持,他的信念,就这样输了。
“那之前……”
墨寒不由自主得说了一句,回忆起了曾经的旅途,那些和伙伴们所经历的冒险。
科伦尔教官对渴望他人认可的执着,为此在被黑魔法染指了之后对自己的亲人出手,曾经的他又遭遇了多少的绝望?
他不知道,但他介入了其中,强行给科伦尔教官灌输那即便失败也要笑得像个白痴一样活下去的观念,但那真的是正确的吗?
一开始,他只是想救科伦斯教官,否定科伦尔教官为了获得认可而对自己的亲人出手的行为,但到最后,似乎连同科伦尔宣泄的资格也一同否认了,这样的行为,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有权利这么做吗?
不仅是科伦尔,还有和塞泽的对决,如果自己也有塞泽那样的经历,会不会自己也会沦为比他更加残忍的种族主义者呢?
还有冰封骑士,在和冰封骑士特伦斯教官的辩论中,也是以他的失败落幕,如果不是知道了小雪怪的身份,特伦斯教官可能还是不会同意,如果是那样?他会因此痛骂特伦斯不守承诺,是个不值得信任的教官吗?
擅自介入他人的事情,尽管只是想着解决眼前的小事,但是到最后,似乎都演变成了强行将自己的思想灌输给了对方,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