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象那温温柔柔的语气,是独属于女孩子的细腻。 落款时刚好是他们分开和哥哥竞赛失利的时候。 兄妹之总有与生俱来的默契,顾桉能象当顾桢看到这些、心脏被一下击的感觉。 亲哥嘴比谁都毒,心比谁都软,也就不奇怪他卖掉高所有课本,只保留这几样东西。 所以是谁的呢? 这个姐姐喜欢哥哥吗? 那哥哥呢? 就算不喜欢她、她对他也一定意义非凡吧? 剩下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一个信封,上面着“顾桉”。 顾桉展开,瞳孔骤然紧缩,怔在那里。 她还小,经历过的最难过的事情是和哥哥一南一北,从未过还有一种分开,叫“生离”。 映入眼帘的是“遗”两个字。 纸张脏污,隐隐有暗红的痕迹,字字句句都是对她的不放心。 顾桉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透过那笔锋凌厉的字迹,她好像看到了三四前下这封遗的哥哥。 他或许受了伤,或许在埋伏,或许还在下暴雨,或许枪声时不时响彻耳边,或许他已经命悬一线道自己没有回来的可能……所以每一个字,都像是最后一个字。 他这一生,都在当哥哥。 唯独遗到最后,是关于他自己,可她却看不懂—— “……我这一生潦草,乏善可陈,唯独高三时曾被命运眷顾。祝你一生平安。 顾桢,20181月1日于祖国西南。” 顾桉的视野被眼泪模糊,目光久久停留在“一生平安”这四个字上。 多笨拙老土的措辞,却是那个时候的顾桢能到的最好的祝福了。 - 下午临时加了一台手术,结束已经快到八点。 某种意义上医生也是个体力活,为此肆月一直坚持锻炼,有时会泡健身房,无氧有氧轮番上阵。 但是一场六个小时的手术下来,比身体更累的是高度紧张的大脑,平日里她选择步行上班,这次打车回家的路上都无意识睡着,直到司机师傅喊她:“姑娘,到了。” 肆月没有洁癖,但有点医生的职业病,回家第一件事永远是洗澡,外面的衣服不能碰到家里的任何东西,除了脏衣篓和洗衣机。 一切收拾妥当,换上宽松舒服的棉T运动裤,再把头发吹干,肆月没骨头似的窝进沙发里,这才看了一眼手机。 甄心问她有何进展,她半天没有找到合适措辞。 突然到那天夜凉如水,他低头看着她说,你又没追过,怎么道追不到。 也许是随口接她的话,也许是无意识的调侃,如当时她足够勇敢,是不是应该回一句:那我现在追。 可这样的话说出口又有么意义呢?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内向的人存在,她不认为这是错的,只是当他在自己面前,她会为自己的不够勇敢懊恼。 发披散在肩侧,绸缎一样温润的光泽,肆月抱着膝盖窝在沙发角落,纤细手指无意义地滑动屏幕。 他大概是分享欲为零的那一类人。 寥寥几条朋友圈,都是转发工作相关,官方而冷漠。 肆月的手指攥紧又松开。 那她要不要主动say hi。 要说么呢? 她没有和人主动闲聊的经验,却看到聊天框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 他是在和谁聊天呀……会是女孩子嘛? 手机震动,与此同时,她和他的对话框多了一张图片,是他的晚饭。 很干净利落的摆盘,撒了黑胡椒碎的芦笋鸡胸肉,看来就很鲜美的番茄虾滑汤,还有菠萝牛肉和虾仁魔芋结,完完全全戳沈肆月这个健身人士的心。 原本累到没有任何食欲,这会儿突然就饿了,疲惫一扫而光,不像是做了一场五六个小时的手术,倒像是刚睡过一个很很好的觉。 她的眼眸清亮,甚至有心情和他开玩笑:【一直都是正在输入,是在和哪个妹妹聊天:)】 之前他也这样问过自己,只是发出去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心思如此欲盖弥彰,赶紧点击撤回,希望他没有看见。 正着再说句么,他的消息已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