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眼神,忽然觉得不对。
昏暗的月光下,她的脖子后方一片血色。
石蕴深轻轻将她的头往自己怀里靠,这才看清她的脖子后面被腐蚀了一大片。
血肉模糊,甚至渗出了黄色的组织液。
“怎么会这样?”
沈初星放松下来,这才感到疼痛难忍:“遇到了盛府的管家,他好像很厉害,鬼身是一团灰色的雾气,具有很强的腐蚀性。”
石蕴深小心翼翼地拉开她的衣领,将她扶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忍着点,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沈初星点点头,先是觉得眼皮有些沉重。
没过多久,就靠在石蕴深的胳膊上睡过去了。
石蕴深觉得胳膊一沉,停下手头的动作一瞧,才发现沈初星闭上了眼睛。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知道或许是发烧了。
虽然心下着急,但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帮她继续处理伤口,然后等她醒来。
沈初星倒不是完全失去知觉,只不过她又困又累。
大智村昼夜温差极大,早上出门时,她就打了好几个喷嚏,为了避免自己感冒,她吞服了感冒药。
一整天,又是爬地道、又是杀伥鬼,还帮房才哲处理了伤口,体力消耗也到了极限。
或许因为熟悉的人在身边,她困倦地想:先眯一会儿吧,等伤口包扎好了再继续前进,想想怎么出去。
可没想到,这一闭就睡过去了。
石蕴深处理伤口的动作很轻柔,她几乎没有感到什么摩擦和二次伤害。
伤口涂了药,冰冰凉凉的,混合着灼热感,也让她的神智有些不清晰。
等她再次醒来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石蕴深正背着她,在黑夜里前行。
“这里是哪里?”她睁开眼,看见前面灯火通明。
听到她的声音,石蕴深停住脚步:“你醒啦?”
他松了一口气,找了一处台阶将她放下,又从空间里取出矿泉水和退烧药喂她吃下。
“我发烧了?”沈初星看着药盒,才发现自己整个人烧的晕乎乎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头发,像是在取暖器旁被烘热的毛毯。
“下雪了……”她忽然看着手背的雪花说道。
石蕴深摸了摸她的脑袋,发现温度还是很高。听到她的话,还以为是她出现了幻觉,抬起头来才发现竟然真的下雪了。
他皱了皱眉,这个副本,现在还是九月,不到下雪的时候。
“你先吃药,吃完药,我们找个地方去避雪。”
他语气温柔,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沈初星听话地吞服,石蕴深又从空间里翻出一盒退烧贴来。
“我们要进去吗?”沈初星望向右边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的林府。
里头人来人往,好不真实。
此刻,他们竟然站在了林府外头。
石蕴深想了想:“进去看看吧,我们要找到一样东西。”
他并未按照人头菇所说的只往同一个方向走,因为他还没找到阵法铜镜。
但显然此时他也有点像是无头苍蝇,因为找到这枚铜镜,似乎需要一点运气。
沈初星烧得晕晕乎乎,压根没听清他在讲什么。
看到他又半蹲着让她上背,好笑地拍了拍他:“我自己走就好了。”
石蕴深直起身,也不勉强:“如果支撑不住,就告诉我。”
沈初星点点头,但是她不敢再放松了。
已经过了许久,还没找到月月他们,此刻她也有些担心。
跨过林府之前,石蕴深抓住了沈初星的手。
沈初星抬头看他,听他说:“我怕两人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牵着手就不怕了。”
话说完,石蕴深有些忐忑。
但沈初星回握了他:“我们走吧。”
两人牵着手跨过了林府的门槛,景象变幻,耳边传来一阵喧闹。
“老夫人怎么能这样对夫人呢?”
有那老仆躲在角落窃窃私语。
“是啊!这也太残忍了!”一个丫鬟皱着眉,面上满是不忍。
沈初星被石蕴深牵着,不小心从他们的身子里穿过,疑惑极了。
她刚想开口,和石蕴深说些什么,一声声惨叫就打断了她的话。
“啊——别!”
声音凄厉,沈初星听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老夫人,这怕是要出人命。”一个婆子站在林淑华身边,大着胆子劝道。
沈初星和石蕴深借着下人们提着的灯笼,看清了院中央那衣着华贵的老妇人模样,同时头皮一紧。
是林老夫人。
石蕴深另一只手握上了腰际的剑,但林淑华似乎看不见他们。
“好像是段记忆。”过了一会儿,沈初星说道,大着胆子伸出的手,穿过了林淑华的胸膛。
此时的林老夫人面相还没那么刻薄,但也透着不可侵犯的气息。
她肃着脸回道:“我也不想,可这是她的造化。四碗堕胎药灌下去了,这孽畜还没下来,只能动用非常手段。”
那婆子小心翼翼觑了林老夫人一眼,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