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岸然的商贾吗? “再看第三篇《刀》。” 施黛道:“主人公孤僻怯懦,因与匪贼勾结,被噩梦缠身,心中阴影挥之不去。” 阎清欢:“是昨日死去的教书先生!” 他清楚记得,那教书先生寡言阴沉,还很怕血。 “也就是说。” 阎清欢霎时想通:“这些志怪故事里的主人公,其实是以死者为原型,只不过分散错开了。” 譬如《刀》中的主角,融合了秦礼和的“布匹商人”身份,以及教书先生“孤僻胆小”的特质。 而《缢鬼》里的主人公,则是用了“教书先生”的身份,以及富贾“温文尔雅”的脾性。 傀儡师将每两个人的特征杂糅在一起,写进同一个故事里,再打乱顺序,轻而易举便可混淆视听。乍一看见单独的故事,没人会觉得故事与死者有关。 殊不知,故事与死者、死者与死者之间皆有联系,两两交织拼合。 如同许许多多零散的拼图,只有一块块重组拼接,才能窥见完整画卷。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阎清欢不由皱眉: “既然主角确有其人,故事里的其他描写,也都是真的吗?盗取钱财、杀人越货……” “如果傀儡师的故事不假,应该是这样。” 施黛想了想:“昌乐坊中的教书先生,曾经目睹一群贼人打家劫舍,利欲熏心、 助纣为虐。因为胆小, 自那之后极怕见血。” “永庆坊中那位经商的‘善人’, 曾夺走一户人家的救命钱。” 施黛道:“至于秦礼和,他有笔来历不明的横财,是板上钉钉的事。” 长安城中作奸犯科之人多不胜数,傀儡师偏偏选中这三人,并进行报复性虐杀。最大的可能,是他与死者们有深仇。 而在傀儡师所写的故事里,三位主人公都犯下的罪行是—— “这三个人,”阎清欢咽了口唾沫,“都曾劫财。” “如果没猜错的话,三名死者曾将一户人家劫杀,再用不义之财经商发家。” 施黛点头:“真相只有一个。傀儡师是来报那场仇的。” 至于那些被大肆张贴的志怪故事,与其称为杀人预告,倒不如说,是要把三人的恶行昭告全城。 傀儡师已成功大半。 由他写下的故事早就传遍长安城,在百姓眼里,三名死者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这是不仅杀人,还要诛心。 她一通分析落在耳边,语气虽轻,却如雷霆万钧有力。 阎清欢听得怔愣,好半晌,才露出激动的叹服之色:“是这样!” “江公子不是在调查纤草纸的来源吗?” 施黛细忖:“等确定了地方,去那儿问问二十多年前的悬案,说不定就能确认傀儡师身份。” 她生得端丽,这会儿凝神思考,双目清如远山,光华流转。 较之多数时候眉目含笑的模样,平添春水般的空明澄碧,亦有飞扬少年意气,眼尾微挑。 江白砚与她对视:“明日能查清。” 他的两位队友,怎能如此靠谱。 阎清欢斗志更满。 话本子诚不欺他,长安城果然卧虎藏龙!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施黛抿唇压下上扬弧度,握紧双拳,难掩激动地在袖口里锤了锤。 终于!说出那句经典台词了!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唯一的知情狐阿狸:…好不容易正经一回,请你不要这么幼稚! * 回到施府已近亥时,膳厅里备了一桌丰盛晚膳。 孟轲对这桩案子颇感兴趣,听完来龙去脉,被施黛的爹来符乐得合不拢嘴:“待你爹回长安,定要让他瞧瞧。” 想了想又道:“但也不能只靠这符,倘若遇上不识字的恶妖怎么办?黛黛,你画符练得如何了?” 施黛以摔伤脑子、记忆混乱为由,揭过了自己画符水平大不如前的事实。 如今她已想起原主的全部记忆,但画符讲求心神合一,即便记得动作,也难以模仿心境。 说白了,她来这个世界还不过十天。 “已能想起画法。” 施黛摸摸鼻尖:“但画稍难一些的符时,灵气总会凝滞于某一处,无法贯通。” “画符这种事,我和你流霜姐姐都不懂 。” 孟轲轻抚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