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汪呜,施云声两眼高光褪尽,围观众人齐齐沉默。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施黛的脸上。 好可爱,它在撒娇! 施敬承:…… 该怎么说,儿子小小年纪就懂得能屈能伸,虽然屈得有点儿过了头,但归根结底,能称得上随机应变。 大概。 孟轲:…… 该怎么说,小狼装乖的模样实乃人间仙品,不怪施黛看得满脸姨母笑,连她都颇为心动。 想摸。 另一边,沈流霜已经化心动为行动,付诸实践,一把摸了上去:“这是哪家的小狗?让我摸摸。” 很好,和想象中相差无几,触感果然不错。 施云声满脸发热,毫无气势地一瞪。 沈流霜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趁机欺负小孩,这个坏女人! 奈何沈流霜的眼神太过正经,丝毫看不出嘲弄的神情,它被稀里糊涂摸了半晌,渐渐不那么确定: 难道她当真和施黛一样,也分辨不出狼和狗,没把他认出来? 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在两个人面前保全了面子! 施云声心情瞬间大好,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 阿狸:…… 该怎么说,小孩就是小孩,完全没意识到还有一种可能性:沈流霜对真相心知肚明,佯装不懂,仅仅为了顺理成章摸一把狼毛而已。 他低估了大人的险恶程度。 江白砚静立一旁,若有所思,其实什么也没思。 这一家子,他想不明白。 “我之前见过它一回。” 施黛道:“在云声卧房不远处,它——” 听不下去,也待不下去,留在这地方的每一刻都是痛苦。 该撒的娇已经撒完,想必施黛不会再将他的狼形与本体联想在一起,施云声咬了咬牙,两条后腿用力狂蹬。 灰黑色毛团从施黛怀中一跃而起,因为体力不支,落地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然后头也不回地,决然冲进竹林里。 又跑掉了。 施黛懊恼皱眉。 “那——” 终于从恍惚中回神,孟轲远远望了望摇摇摆摆消失的狼尾巴:“我和你爹找找云声,你们先去陪客人用午膳?” * 正值新春,又有白轻与犬妖做客,这顿午膳做得十分丰盛。 白轻一如既往斯文端庄,嘴角挂着和善微笑,风卷残云,接连干掉五大碗。 小黑一声不吭坐在她身旁,双目黑沉,神情冷肃,因为从小流浪,吃相略显粗鲁。 但施黛能瞧出来,其实他拘谨得很,从头到尾只夹距离自己最近的食物,当白轻吃完第五碗,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添第二碗。 紧接着,就被白轻盛上满满当当一大碗饭,还夹了五花八门的菜式。 小黑 闷闷道了声谢。 施云声被孟轲施敬承领来膳厅,是半柱香之后。 小孩不知为何沉着张脸,眼底是两团醒目的青黑,瞅见施黛,先是一怔,而后狠狠低头。 耳朵似乎在发红。 施黛:? 昨天收到红包不还挺高兴吗?难道红包被爹娘充公了?大昭的小孩子也没有红包自由? 施黛注意到他眼下的黑眼圈:“云声昨天没好好休息?” 何止没好好休息,他压根没睡。 动作僵硬地落座,施云声应了句:“还好。” 他从施黛怀中匆匆逃离后,没过多久,就被孟轲与施敬承找到。 施敬承为他输送灵气,以供尽快恢复人身,孟轲则是一边笑,一边安慰他不要在意,狼身小小的也很可爱。 哦对,娘亲说话时,右手在他狼形的绒毛上摸个不停。 这让他很怀疑,孟轲凑上前来安慰的真实目的。 总之,爹娘耐心哄了他一盏茶的功夫,承诺绝不会将真相告诉施黛。施云声又累又饿,屈服于小腹里的一道咕噜声响,终究来了膳厅。 这不是没出息,是为了生存做出的必要牺牲。 孟轲笑笑,为他盛满米饭:“云声昨夜到今早,一直在后山练刀。来,多吃些。” 孟轲:“哎呀,冒饭了。” 施云声:…… 他娘亲这谐音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他耳上的薄红仍未消散,不愿去看施黛,不经意间掀起眼皮,与正对面的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