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鳍轻拍床沿,勾出一缕褶皱。 施黛全神贯注盯着鳞片,没发觉不对:“可以往下吗?” 江白砚轻声:“可以。” 他面色不改,默念一遍静心咒。 鲜少化出鲛人形态,近几年来,江白砚的鲛尾从未被旁人触碰过。 好比久旱的洼地遇上迟来的雨季,偏生雨点滚烫,每次细微的动作都格外分明,引出燎原的火。 吐息节奏渐乱,江白砚闭了闭眼睛。 “咦,这里。” 目光停在鲛尾中央,施黛手指一顿:“这是什么?” 如果把鱼尾类比双腿,这里大概是膝盖往上的位置。 鳞片井然有序地次第交叠,有一处不起眼的圆形凸起,约莫半个掌心那样大。 江白砚:“鲛珠。” 施黛恍然:“鲛珠藏在鳞片下面?” 这是鲛人的内丹。 鲛珠比鲛人泪珍贵百十倍,是真正意义上的价值连城,也因此,鲛人成为许多不轨之徒眼里的香饽饽,时常遭到捕杀。 长在这个位置啊。 施黛垂着脑袋,若有所思。 “施小姐。” 江白砚:“可以碰。” 施黛仰头:? 她的心思这么好猜吗?她应该没把“如果能摸一摸就好了”写在脸上吧?江白砚怎么看出来的? ……他还答应了。 本就发烫的脑袋愈发闷热, 施黛食指下移, 来到藏匿鲛珠的地方。 其实没什么特殊,能清晰感受到圆形的弧,比其它位置更硬一点,指尖掠过光滑鳞片,圆润润轻悠悠的。 手感绝佳。 见江白砚一副纵许的姿态,施黛大着胆子,在鲛珠上方揉了揉。 很痒。 颊边攀上潮红,江白砚咬紧下唇。 他的内丹通体寒凉,覆于其上的手指温度灼热,两相交缠,近乎厮磨。 想让施黛把手挪开,又不由自主,妄图索取更多。 他像在渐渐坏掉,在这一瞬间生出迷乱的念头—— 倘若用鲛尾裹住施黛右手,亦或缠上她身体,会是怎样的感受? 这个想法孟浪至极,令他惶惑又悚然。 “鲛珠很珍贵吧。” 施黛问:“江公子知道它长什么样子吗?” 这颗珠子被鳞片牢牢挡住,没人能窥见分毫。 她听说鲛珠非常漂亮。 “蓝色,比鳞片深。” 竭力压下作乱的躁动,江白砚语气依旧和缓,喉音低哑:“施小姐想看?” 施黛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鲛珠被死死遮住,这要怎么看? “若是想看,”江白砚道,“我将上面的鳞片剜去便是。” 施黛:……? 又开始了是吗? 他右手那块被挖掉的血口尚未痊愈,至今包着纱布,左肩的刀伤想必也不容乐观。 对身体满不在乎、经常性对自己动刀子获取痛感,是江白砚自幼以来的习惯。 施黛没指望自己在画境里的一两句话,能让他彻底改变习性。 “谁要看你鲛珠了?” 施黛龇牙咧嘴吓唬他,决定一遍遍唐僧念经:“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整个剜掉。人吃小鱼。” 这当然是句玩笑,被她说出来,像只猫在张牙舞爪。 然后听江白砚回答:“好。” 施黛:? 他也用了漫不经心的玩笑语气,随口发问:“施小姐喜欢吃鱼?较之寻常海鱼,鲛人味道更好。” 施黛险些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脑袋恍恍惚惚,冒出一段模糊的印象。 大昭境内,的确有人吃鲛人肉。 这种行为源于一个传说,声称鲛人血肉中蕴藏灵气,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这个传说只是捕风捉影的谣言,在施黛的记忆里,鲛人肉压根没有延长寿命的功效。 但始终有人放不下长生的执念。 江白砚说得云淡风轻,心中波澜不起。 儿L时被邪修捕获后,他被剥过鳞片,也被挖过血肉。 邪修不止一次对鲛珠动过心思,念及要留一条充当替傀的命,这才悻悻作罢。 在那人看来,他不过是承受苦痛与敛取钱财的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