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意兴阑珊。 赵景文拥着裴莲,闭上了眼。 有很多事等着做。 料理叶满仓的后事。 安抚项达。 最重要的当然是哄住裴莲……还有裴泽。 叶碎金还给他的人,加上带到这边的人,要重新整合。这些人是他的嫡系了,叶碎金都没有昧下,自也不能叫裴家吞了去。 明明有这么多这么多的事要操心,要去做。 男儿丈夫立于天地,岂可蝇营狗苟,自然要做大事。 可是,可是……为什么心口,空落落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难受? 叶碎金只带了贴身的护卫进城,其他人都留在了城外。 作为一地之主,她敢这样,裴泽都侧目。 “裴公不必为我担心。”叶碎金道,“我邓州叶氏,族人近千。我本家叔父、兄弟一大堆,若我没了,自有人顶上。我把顺序都给他们排好了。” 自来继承人在哪里都是一个敏感的事。在天家,更是搅动风云,血流成河的事。 她怎这样大剌剌地就挂在嘴上,毫不在乎。 裴泽默默地想,是因为她自己不能生吗?所以不在乎身后事? 但不管怎样,光是“族人近千”这件事,就能让裴泽嫉妒到眼红了。 剑南道的裴家人,已经被杀光了。 裴泽后来在房州生过三个孩子,唯有裴定西一个立住 了。 “这些, 都是赵景文的人, 我给他带过来了。”叶碎金马鞭一圈,指着城外的一个方阵,“裴公替他收了吧。” 裴泽问:“其他的,是你家的?” 叶碎金颔首:“我的亲兵。裴公……检阅一下?” 裴泽也不客气,骑马走了一趟,大致看了看,回到叶碎金身边,点头:“尚可。” 叶碎金失笑。 带的这五百人里,至少一大半都是才跟了她半年的新兵,虽这半年也随着她大大小小地剿匪打地盘,但终究时日太短,也根本没法和裴泽的精兵去比的。 兵事上,她是钦佩裴泽的。 “我根基浅,这些人能得裴公一句‘尚可’,已经令我受宠若惊了。”她笑道。 裴泽哼了一声,道:“要打襄州,尚是做梦。” “人要是连梦都不敢做,和飞禽走狗有何不同?”叶碎金道,“人之所以为人,便在于敢想。” 你倒的确是一个敢想的人,裴泽心说。 他一带缰绳:“我送你。” 将赵景文的一百人留下,叶碎金带着自己的五百人离开房陵东行。 裴泽父子送了她五里地,叶碎金勒马:“就到这里吧,裴公留步。” 春季的风从山岭的夹缝里吹。 叶碎金鬓边碎发翻飞,在马上抱拳:“我在河口等裴公的人。” 裴泽也抱拳:“五日之内必到。” 叶碎金看了一眼裴定西,笑叹:“小公子,快点长大。” 第二次说了。 裴定西眨眨眼。 裴泽目送着叶碎金和她的人远去。 拨转马头往回走。 裴定西忍不住问:“父亲,我长得很慢吗?” 他道:“赫连也叫我快点长大。” 听他提起赫连,裴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紧了紧,“哦”了一声。 又行了一段,他转头看去,却见裴定西一张嘟嘟小脸绷着。 他绷了一路了。 裴泽问:“在生气?” 裴定西:“嗯!” “生谁的气?”裴泽问。 裴定西却不吭声。因他生气的人中,只不包括叶碎金。 裴泽懂了:“生我的气?” “姐姐说,父亲猜到了姐……赵景文已有妻室。”裴定西道,“可虽如此,父亲仍然什么也没做。” 裴泽问:“你想我做什么?” 裴定西道:“旁人既已经有妻室,怎可再把姐姐嫁给他?” 裴泽问:“那又怎么样。” 裴定西一呆。 裴泽道:“因我弱了,王荣夺我领地,灭我全族,那又怎么样?我能找他去说,你做的是不对的?” 裴定西嘴巴张开。 “邓州叶碎金,若真是个乡野村妇,她甚至没有能力来到房州。你姐姐永不会为她烦心。便嫁了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