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练兵。 十郎到了裴家营里,转了一圈,问严笑:“小郎没来啊?” 严笑道:“小郎还小呢。” 十郎叉腰:“就是,他还是小孩呢。” 严笑问:“你找他有事?” 十郎道:“我想跟他讲讲我是怎么登上延岑城墙的。” 得让小孩领略一下大哥哥的风采。 大哥哥已经是大人了,能领兵打仗呢,呵呵。 两家分配好了利益,在延岑城整顿了一下,补充了辎重,向西推进。 州治主城都已经被拿下了,后面要轻松多了。 一路从郧乡推进到了丰利。均州平定。 叶碎金却道:“来都来了。” 裴泽已经习惯了,他问:“你又要怎样?” 叶碎金道:“裴公若信我,我助裴公拿下竹山和上庸。” 这两处,都是房州西部之地。 愈往西,便脱离了南阳盆地,山脉渐起。地理环境和邓州唐州完全不一样了。 两家合力,比一家单独攻打省力气,损伤小。无非是要付出一些利益,以作为对方出力的答谢。 但对裴泽来说,他的精兵当然是能少损一个就少损一个,更值。 裴泽道:“你我两家,有什么好外道的。” 叶碎金哈哈大笑。 他二人领兵在外,当然不会完全与家里不 联系。定期是有人往返传递消息的。如此,家里才能放心。 尤其裴泽,时时知道家里裴定西的情况,也才能放心。 所以,裴定西也知道前线的情况,裴莲来问的时候,他当然也不可能不告诉裴莲:“均州已经拿下也分配好了。咱家北面已稳,以后,会轻松一些。” 裴莲当然不是自己想来问的。 她并不懂这些兵事,是赵景文让她来问的。她问到了,便回去告诉了赵景文。 赵景文低头沉默了很久。 他冒险娶裴莲,本是为了摆脱在叶家堡被钉死在“枕边人”身份的困局,不想如今,又被“女婿”的身份困住了。 赵景文岂能坐以待毙,他必须得破局。 破局的路不止一条,也不能只走一条,得多管齐下。 在裴莲这里,最重要的就是让裴莲快些有孕。 裴泽的年纪,早就该升级做祖父了。奈何裴定西生得晚,还有得盼呢。 但有一个说法便是,隔辈亲。 虽然裴莲生的孩子不姓裴,但终究是有一半裴家血脉。裴家人丁这么单薄,女儿女婿裴泽都要留在身边,若真有了第三代血脉,不信他不疼爱。 感情这个东西,不是完全可靠,但常常是撬开缺口的支点。 这些天赵景文都很努力,裴莲陷在他的温柔乡里,对他言听计从。 此刻,见他低头不语,她忙牵住他的手:“赵郎,怎么了?” 赵景问抬起头,凝视她片刻。 她十六了。 可当年叶碎金争家主,打擂台,热孝比武招亲的时候,也不过才十七。 赵景文心中嗟叹。 他对裴莲发出了来自心底的质问:“莲娘,我想知道,你对岳父和二郎,到底有何期望?” 裴莲愕然。 赵景文道:“我知你童年流离可怜,的确岳父和二郎都该补偿你。我想知道的是,他们究竟要怎么做?要做到何种程度,你才能满意?” 裴莲道:“我……” 她连道了两声“我……”,眼神却迷茫起来。 赵景文就知道,裴莲被怨愤缠住了心,但其实根本未曾认真用脑子想过这个问题。 他道:“如果你真的对岳父和二郎放不下心结,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 裴莲更茫然:“我们去哪里?” 赵景文道:“天涯海角,我们流浪去。哪里都行,远远地离开岳父和二郎,让你不在想起他们就怨愤缠心,郁郁不欢。” “那怎么能行。”裴莲脱口而出。 赵景文就知道。 裴莲的内心根本没想过要离开裴泽,甚至可能打算一辈子都不离开裴泽。 人再任性,只要不傻,其实内心深处,也知道自己任性的倚仗是什么。 不过嘴上不承认罢了。 怨恨这倚仗,又无法离开也不敢、不愿离开这倚仗,人于是就扭曲了 。 于是,她盼着能有一个新的倚仗出现给她借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