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揣着瓷瓶回了和风殿,刚走进殿门,就看见庭院里扫撒的几个宫人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见他来了才飞快散开。
小福子皱眉过去敲打了一番,这才走进内殿。
010一看见他手里的小瓷瓶就震惊地往屏风后面躲,小福子哭笑不得地停下脚步:“公子。”
他注意到顾公子的怀里似乎揣了什么,鼓鼓囊囊的,顿了顿没有多问,而是把东西放在了桌面上:“晚些我来给您上药。”
010纠结地看着那个小瓷瓶,没想到陈王会让人把这东西带回来给自己。
好讨厌。
他点了一下脑袋,等小福子退出去之后,慢吞吞地从怀中拿出两个炉钧釉棋盒,找了个看起来空空的柜子放进去,郑重地关上柜子门,这才如临大敌转而去看桌上的瓷瓶。
还没有凑近,他就闻到了刚才那阵刺鼻的药味。
010及时停下了脚步。
他有点纠结,这个闻起来太臭了,就算自己想要把它打开倒掉也要被臭一次。
可恶,早知道就在陈王那里上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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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用完饭,小福子就发现桌上的瓷瓶不见了,
他去问顾公子,顾公子相当之无辜地和他说自己也不知道。
小福子只好又去了一趟太医院,回来的时候顾公子眼里的谴责都要冒出来了。
小福子硬着头皮上完药,第二天发现小瓷瓶又不见了。
小福子:。
他懂了什么,特地一天跑了三趟太医院,这件事传到陈王耳朵里,当天傍晚,陈王就来了。
薛总管和小福子守在殿外,陈王自己进了内殿。
顾清的身体比想象中还要弱上不少,走路的当天010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隔天就小腿酸痛,连下地都痛。
他蔫蔫地趴在榻上,连带着整个人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早晨和中午一个不落地上药,现在自己也是臭臭的了。
就算反派值加了五个也不能变好。
他窝在塌上,听见门口的动静,慢吞吞地往被褥里钻,连脑袋都藏起来了。
最近会进内殿的除了一天到晚抓着他上药的小福子,就是那个燕国穆如飞的人。
两个人都好烦哦。
010把被褥捂在头顶,外面没有动静。
如果是小福子,现在就大呼小叫地来给自己上药了,只有燕国的人会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自己。
可是010是系统,每次都是燕国人自己先沉不住气,然后沉痛地指责一通。
010开始还会听,后来就悄悄投射其他地方的事情看,被发现走神了,还会非常茫然地问:说完了吗?”
燕国人被这样气走了好多次。
010打了个滚,做好准备钻了出来。
陈王对上他气势汹汹的眼神,一怔:“谁招惹你了?”
发现认错了人,010慌乱地重新钻回被子里。
陈王上前把人按住,提溜了出来。
“躲什么?”
陈王晃了晃他:“说话。”
!
不是燕国人。
010这才精神了一点,从他掌下把脑袋钻出来,谨慎地看了一圈陈王手里没有药瓶,才慢吞吞地坐好了。
“没有躲哦。”
他看起来像是一天没出过寝殿,头发也未束,黑发披散在肩颈,明明是极没有规矩的样子,偏偏让人觉得还很是乖巧。
陈王摩挲了一下刚才捏着人后颈的指尖,觉得像是捏了一块暖玉,却比暖玉更温润。
“没有躲,刚才是在做什么?”
怀里人居然显得比前几日都近亲不少,甚至还在往自己怀里蹭。
陈王有些意外,还是把人搂住了。
010钻到这人的怀里,坏心地把自己的脚踝在陈王长长的衣裳下摆上蹭了蹭,才慢吞吞地更正道:“没有躲你。”
陈王的心情因为这句话熨帖了不少。
他笑了下:“那就是在躲小福子,上个药把你吓成这样了,嗯?”
他说着,闻到怀里人身上淡香中夹杂的一点极淡的药味,明明都快消散了,还蹙着眉,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
陈王评价道:“狗鼻子。”
010震惊地看了他一眼,被骂了。
为什么被骂了!
陈王像是看出来他眼神里的意思,笑了一下:“孤可没有骂你,以前七国都尚且强盛时,有五感异常敏锐之人都会被贵族保护起来,此为奇人异士。”
010慢吞吞道:“骗人。”
连系统都骗,不是好人。
哦,忘记陈王本来就是大反派了。
010整个人往陈王怀里蹭,试图把身上的药味都蹭到陈王身上,还强调:“真的很难闻!”
“孤怎么闻不出来?”陈王把他按住,细细在人身上嗅了一遍,神色不变。
010怀疑地看看他,又低头闻了闻自己,被难闻得直捂鼻子。
又被骗了。
他嘀咕:“明明很臭。”
陈王低头瞥了一眼这人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往自己衣物蹭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