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差。 可怜,但是有一种色彩和视觉上的美丽。 这种感觉,在桑秋仰起头,露出擦干净血迹的白皙脸庞时,视觉效果上升到了极致。 桑秋仰着脸,看向燕川柏的方向。 随后开口:“你觉得......我这样会不会像在鲨人?” “噗。” 桑秋睁大眼睛:“你在笑我。” “咳咳,”燕川柏连忙挡住脸,“没有,你听错了。” 他不承认,桑秋也不想较真。 只是刚刚酝酿的微妙颓意散开,他破罐子破摔,干脆接着问之前的话题:“所以,你怎么看我之前的问题?” 燕川柏却转而道:“那你怎么看人的定义。” 他用手指着自己,又指指那堆腐肉:“你觉得我跟他们像?别开玩笑。” 桑秋确实看了看燕川柏帅气的眉眼,然后再去看那堆腐肉。 一个鲜活的、有自己思想的人,和那些只会咬人,不知出处为何的半切面怪物有着本质区别。 但这样的回答,其实不是桑秋想真正询问的点。 他没有被燕川柏的答案说服,而是认真地道:“我当然知道,真正的人和这些丧尸有着本质的区别。” “可是,在切割他们的器官和血肉的时候,”桑秋垂眸,“砍下去的触感,就像在伤害真正的人一样。” 这群怪物,有着完全近似于人类的身体结构。 除去部分腐烂的地方,斧头砍到他们身上的时候,由飞溅出来的表层血液,再到肉和骨头,以及中途砍到骨头的停顿 ,都给人可怕的错觉。 ——我在伤害自己的同类。 砍一只的时候,因为肾上腺素过头,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但砍无数个怪物,这种分割血肉的感觉在手上越发明晰,反而会产生深刻的恐惧——成为刽子手的恐惧。 同理,可以想象人踩老鼠的感受。 踩上去能明显感觉到老鼠身上肥厚的脂肪和血肉,以及身体里细碎的骨头,当老鼠在脚底挣扎的时候,往下进一步踩下去的时候,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这是真实的世界,”桑秋说,“可是我已经有点,有点麻木砍下去的动作。” [这个小npc想的还挺多] [他冲进去砍丧尸的时候,我怀疑他就有过头的自我奉献精神和同情心,果然这种同情心过头,对高敏感人士是无可置疑的伤害] [其实说得有些道理,很多屠夫被怀疑说最有行凶动机,也是因为他们的工作,而猪和这些类人丧尸又是两个物种] “......然后呢。” 燕川柏听完桑秋的话,挑眉道:“你因此后悔了,想要获得什么确认?” 他盯着桑秋,总结道:“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很明了地告诉你,这些是威胁人的怪物,再像人,它们也是异类,是牲畜,是实验废弃品,你的麻木感只是一时转变不过来生活应对方式。” “这不是借口,这就是事实,现在你明白了吗?” 桑秋再次沉默,随后道:“......我明白的,但是我想说的是。” 他和燕川柏对视,无比认真地说道:“我希望,如果我真的因为暴力麻木,或者发展到伤害人的地步......” “——请你阻止我。” “骂醒我也好,打醒我也行,”桑秋说,“或者到最坏的那一步,都可以。我知道拜托你很不好,但是到第五楼,这种情况只会更多,我想先给自己上个枷锁。” 桑秋已经有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明明数十分钟前,他还是个守法的好学生。 然而才多久,为了保护其他人,他的思维习惯已经不断往斧头解决一切来靠近。 如果是游戏,当然没问题。 可对他来说,这是真实世界,以后也许还要正常生活工作的世界。 [啊?] [这个小npc脑筋这么多,就是不放自己身上是吧] [敏感度这么高,看看自己啊我靠] 燕川柏也陷入沉默,好一会才叹口气。 “你还真是......”燕川柏咂舌,“你是圣母玛丽亚,还是他们的亲妈?” 就算这么说,他也应了句好,把桑秋拉上通风管道。 拉上来以后,面对桑秋因为答应而有点高兴的表情,燕川柏忍不住抱怨:“你对他们这么好,怎么会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