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洛垂着眼,纤长又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又忽地颤了颤,像翩翩欲飞的蝴蝶翅膀般掀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怜爱的紧。
她的眼眶也积起了湿意,润湿了眼睑,沾湿了蝴蝶翅膀,最后饱满的泪珠在眼眶边承受不住地砸落了下来,砸到了时安的手腕上,砸出了一小圈的水痕。
“安安,我错了,”西洛的哭腔哽哽咽咽,鼻音朦胧,可怜巴巴,“我真的不会了,我不会走了。”
“能不能不要锁着我了。”
“太难受了安安。”
最初的情绪都是西洛装出来让时安心疼自己的,但到后面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真的委屈了,还真把自己说的真哭了起来,到最后甚至开始小声抽噎了起来,时不时打个哭嗝,小猫哭花了脸。
时安抬手给她擦着泪,手心包住她半边侧脸,指腹时不时刮过她的眼下、眼皮,静静地等她发泄完所有的情绪。
到她情绪稳定下来,时安垂眸,手指轻捻,搓了搓自己被眼泪湿润的指腹,他才开口,
“洛洛,我也很委屈。”
说完,他轻叹一声,阖了阖眼皮,头靠在了她的肩上,埋进她的肩窝,声音也变得无力颓丧。
手臂圈紧了怀中人,时安到现在都还在害怕,他不敢想象,如果那天他晚到一秒,西洛会怎么样。
他们真的会彻底分开了。
而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她想逃的心呢?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追上去呢?
在西洛昏迷的每一秒,他都这么自责着。
从海水里抱住她娇小的身体,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以往不曾体会到的——生命的易碎。
他拼命将她带回岸边,而手心里握住的温度似乎随着海风在一点一点消失。
但在这一天,时安仍然觉得老天是眷顾他的,去往医院的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碰上一个红灯。
衣衫湿透,水渍浸湿了车上的皮垫,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恐惧和狼狈了。
将手里娇小脆弱的人交给医生后,身体还在不住的颤抖着。
水滴从他的裤脚滴落,在急救室外的走廊上一点一点汇聚成了水洼,白色填满了他失焦的视线,消毒水的味道争先恐后的钻进他的鼻腔,死亡的真实感笼罩在这一方天地。
他感受到了无法掌控的惶恐,如果,他一直关住她,锁住不放开她,一切都不会发生。
都怪他。
急救室红色的灯亮了很久,久到时安失去了关于时间的意义。
狼狈不堪、手足无措,滑坐倚靠在墙旁边,身前方走廊路过往来的人投来怪异的视线,他也感受不到。
直到他的助理终于找到了他。
助理无声的将他在沙滩上找到的西洛的鞋和包送到时安面前。
包里有浅黄色信封包好的的两份信,他看到“时安亲启”,不好的预感降临。
在他颤巍巍打开那封留给他的遗书时,空白、恶心、晕眩感从心底窜了上来席卷了他。
眼前变得一片惨白模糊,捏着纸的手绷出青筋,骨节惨白,在空中控制不住地抖着,他看不清写了什么,呼吸也停滞住了。
时安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泪已经从眼角滑了下来,顺着脸庞滴落,坠入身下的水渍中,混为一起。
旁边的助理非礼勿视,低下了头,眼不观色耳不听。
荒诞又可笑。
他爱上了一个无心的骗子,比五年前,时安更清醒的意识到了。
抑郁症,如果时安不是清楚的知道她在国外生活的一切,他真的会被她这封满含绝望之意的遗书骗到。
可他就是无法自拔的爱上了。
一个骗子。
“能不能永远骗我。”
西洛听到了这样一句。
时安的声音黯淡,到后面他越说声音越小,她没有听清接下来那的句,装成什么的样子?
装成眼里只有我一个人,爱我的样子。
时安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他愿意去相信她的谎言,甘愿沦陷在这欺骗的沼泽。
吻压了过来,西洛被这炽热浓密的吻裹挟着,倒陷入软绵的绒被中。
热,洗完澡后清爽的身子变得热汗淋漓,她熔化在炽热的体温里。
长发如同水波潋滟,铺散在床间,意识被撞得涣散,只能像柔弱无助的菟丝花攀附着眼前人,指甲陷入肉里,在宽阔的肩膀留下几道红色抓痕。
旖旎的氛围弥久不散。
西洛累到最后不断地推搡抗拒,但还是一次又一次被拉着坠入欲望的泥塘,与时安一起沉迷、耽溺其中。
黑夜于是变得短暂。
——
醒过来时,痛,全身酸软,但举手时,熟悉的锁链声不见了。
西洛被这一消息冲击的一喜,连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