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需要补充的吗?”陈九旗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平静。
“洪叔想知道,您要怎么处理他。”许旧答。
陈九旗沉默了一会,随即说:“这件事情与他给家族立下的苦劳与功劳相比是微不足道的。告诉他,好好吃饭,按时吃药,我依旧会如以前那样去探望他。”
“好。”许旧回答。
陈九旗挂断了电话,随即将它放在了一旁。
他轻轻靠在了椅子上,闭上了双目。
客厅,更冷了。
陈诗曼、李疏影、诸葛北辰都忍不住动了一下身子,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下,仿佛不理解为什么会突然地降温。
“疏影。”陈九旗开口了。
“嗯?”李疏影一怔,转而说:“陈叔叔,有什么事情吗?”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代我向你的父亲问好。”陈九旗看向她,嘴角微微抽动,似在笑。
“……”
李疏影心头咯噔一声。
一旁本就心中恐惧的陈诗曼听到这么一席话,瞳孔震颤。
“我……”李疏影似预感到了什么,想说留下来再陪一会陈诗曼,可陈九旗又说道:“现在,回去吧。”
李疏影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诸葛医生,你也回去休息吧,等我大哥回来,我会转告他的。”陈九旗又对另一人说。
“好。”诸葛北辰也不废话直接起身离去,他今天已经拿到了自己最需要的东西,留在这里也是耽误时间。
陈九旗明明一句话都没有和陈诗曼说,可陈诗曼却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地攥住了。
她感觉到窒息、恐惧、压抑!
那种惊涛骇浪近在咫尺,要将她瞬间淹没的感觉,令陈诗曼心生绝望。
他知道了!
父亲,都知道了!
苦劳与功劳……
他刚才是在和洪叔打电话!
洪叔,什么都交代了。
陈诗曼在这一刻,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诗曼,那我……”李疏影试探性询问。
陈诗曼回过神来,面露苦涩与痛苦,那双无助的目光和李疏影对视到了一起。
李疏影心弦一颤。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至于陈诗曼变成这副模样。
李疏影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她已经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恐怖风暴,但只要陈诗曼开口让自己留下来,那她一定会留下来陪对方!
“疏影,你……走吧。”
陈诗曼颤悸一下后,最终说出了这五个字。
李疏影神色一怔,始料未及。
李疏影最终还是驾驶着她的保时捷离开了陈家。
客厅内只剩下了陈诗曼和陈九旗这对父女。
陈诗曼坐在距离陈九旗有些远的位置,她一言不发,静候着裁决。
父女两个人仿佛心有灵犀般,都明白一句话:TA知道了。.
等到外人全部离去了,陈九旗靠躺在椅背上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幕幕,比如那看似意外的火灾确实充满了离奇。
还有与赵清第一次见面,对方先行提出,不希望和陈家有太多的牵扯。
那时候,他还不理解。
现在回过头来……
陈九旗明白了。
自己这个女儿,已经和人家退了婚。
一个女人,把男人给“休”掉了。
那这个男人,会是怎样的心理状态?
也许他不一定会报复女方,但拒绝和女方以及女方家里再有更深的接触一定是充满抗拒的,甚至是敌意的。
赵清还肯帮助陈家,这是因为对方的家教好。
这也解释了。
自己这个宝贵女儿,为什么要主动让齐家搭线认识王圣手,甚至为了见那位世外高人又是准备礼物,又是祈祷。
……
与此同时,陈老爷子睁开双眼后,望着眼前的三人,神情有点恍惚。
“爹,你醒了!”陈龙象看到老爷子苏醒,忍不住说了一句方言。
他这个年纪又是出身于微末的人,对父亲的称呼更多是“爹”,而不是爸爸。
陈老爷子沉睡了太久,他醒来后,观望着眼前的三人,似在努力思考他们是谁,哪怕看向陈龙象的眼神也是如此,他也在扭头观看环境。
足足好一会后。
陈老爷子才缓过劲来问:“我昏迷了多久?”
“六个月!”陈龙象红着眼睛说。
“家里还好吗?”陈老爷子冷冽地问。
“还好!”陈龙象说。
“那件东西,还在吗?”陈老爷子目光如电,盯着陈龙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