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冷哼一声:“亚夫治兵,既严且锐。而你之军队,军纪涣散,甚至有强抢民女,掳掠村子的事情发生!在开国之前,便也罢了!”
“大明建立之时,陛下便是三令五申,要求大明军队军纪严明,与民无犯,你可曾做到!”
“甚至这次,你竟然带头抢掠民女,不以为耻,反而在军中炫耀!”
“长此以往,你这大军又与盗匪何异!”
“周亚夫正直刚正,结局又如何?”
蓝玉整个人呆愣在那里,内心已经是翻江倒海。
便在此时,车厢外面被轻敲了三下,一个纸条送了进来。
朱标看了一眼,又抬起头深深盯着蓝玉看了一眼:“今日,话止于此,你且回去好好想一想!”
朱标出了车轿,蓝玉却是恍然未觉。
“转向码头!”朱标命令道,又向车夫吩咐:“将永昌候送回侯府。”
蓝玉并不知道太子的仪仗已经改道,而那辆四轮马车带着他驶向城中。
浪花涛涛,波涛声不绝。
甲板上,徐妙锦回头,一双剪水双眸幽幽地看了陆渊一眼。
她刚听闻陆渊竟然与福清公主已经定下婚约之时,那是又气又急。
满心想着都是陆渊与朱婧安背叛了自己。
陆渊明明知道自己有婚约在身,竟然还那样对自己。
而明明是自己与陆渊先认识,朱婧安却是借着公主的身份,抢走了他。
徐妙锦有两日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只是她回想这些日子两人相处的情形,陆渊也并未有逾越之举,都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想到这里,徐妙锦不由内心凄苦。
只是这些日子有徐膺绪在旁边,她哪里有机会与陆渊多说几句话。
船只渐渐靠岸。
码头上四骑锦衣卫亲军在前开道,一边高呼:“太子仪驾,速速避让!”
而后则是龙旌凤旗,一排黄钺白旌,黄罗宝盖,尽显天家威仪。
往常朱标出游,自然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如今却是不同。
待船只停靠在西山码头上。
朱橚今日换穿亲王蟒袍,脚踏皂靴,一副英气勃勃的模样,大步走下船来。
而他后面是青袍儒衫的徐膺绪,一身月白长袍,丰神俊逸的陆渊。
而后却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姑娘,俏脸上淡施些许脂粉,明艳而清丽,宜喜宜嗔,若水芙蓉。
朱橚已经大步走了近前,两人一母同胞,感情更是亲近。
朱橚已经抱住了朱标:“大哥!”
朱标与朱橚虽然只是几日未见,却是感觉这个五弟,已经有所变化,内心也是有着几分欣喜,拍了拍他宽厚的后背。
朱标又越过朱橚,亲自扶起陆渊道:“尔等免礼平身吧。”
朱橚还想和大哥亲近一番,说一些体己的话,但朱标只是跟他寒暄几句,便是安排人送他进宫。
而徐膺绪也是拉着依依不舍的徐妙锦告辞离开。
“殿下,发生了何事?”陆渊沉声问道。
“信国公刚在海域歼灭了一支倭寇船队,上书父皇准备进攻扶桑!”
“甚么,这么急!”陆渊也是吃了一惊。
“大明水师历经大战,将士英勇,如今裹挟大胜之势,进攻扶桑,正是军心可用之时!父皇已经答应了。”朱标说道。
接着,他又将这次海战的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汤和率军扫荡沿海倭寇聚集的海岛。
之前土歧氏的船队被朱棣歼灭,土岐赖康大怒,纠结三四个大名,组成船队企图报复,正好遭遇了汤和的水师,双方在嵊泗列岛爆发大战。
汤和凭借新下水的三艘洪武船,以及神武大炮之威,一举重创了倭国船队,灭敌船五十余艘,逃脱的仅有十余艘小船。
经此一战,扶桑大名势力大损,正是远征的时机!
“陆先生可否知道扶桑的详细情况。”朱标问道。
实际上他说这话内心也是有些忐忑。
此时的明庭对于扶桑的情况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
之前,朱元璋曾经派出杨载出使日本,赐日本国王玺书,要求各安其土,约束倭寇。
但此时日本处于南北朝时期,岛内是一片混乱。
使节根本不知道哪个是日本国王,结果找上了南朝的怀良亲王。
这位怀良亲王不仅不接受明朝的和解倡议。反而杀了使者中的5人,把杨载、吴文华2人拘留了三个月才放回。
以至于朱元璋大怒。
另外,明庭上下还将博多、太宰府认为是扶桑的京都。
如今大战将其,朝廷也曾经派出锦衣缇骑侦查扶桑的消息,但一来这些密探不通晓日语,被发现后很多直接被扶桑人杀害。
而就算成功潜伏下来,也是多数难以打探到什么消息。
陆渊微微颔首:“我倒是了解一些。如今,扶桑真正掌权者乃是幕府大将军足利义满。”
“足利义满手握大权,他靠着征讨东海地方实力守护大名土岐赖康,确定了他的威势。”
“前两年,后圆融天皇退位,亲近足利义满的后小松天皇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