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沉声道:“这些都是从那些死者身上收集到的,只可惜一些人逃了,恐怕难以追查到那些被骗的钱了!”
郑县令恨声道:“李邴胜那个混账,平时装的老实,就连本县都被他骗了!”
“卑职一定让人画影图形,定要抓住那个混账!”
陆渊道:“这事情却不是旬日便能抓到这些老鼠的!”
“毕竟白莲教能潜伏这么久,还是有些手段的!”
“而考绩之期就要到了,郑县令可要早做准备啊!”
郑县令吓了一跳,只要想到接二连三的闹出这样的大案,他已经对考绩不抱希望了!
陆渊看到他那木然的模样,也是微微一惊。
没想到用力狠了,把这知县打击得心态崩了!
陆渊只能道:“郑县令,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子孙考虑啊!”
“如今的皇帝,那可是眼里可是揉不得沙子的!”
“对于那些庸碌之辈也是不会放任的!”
郑县令顿时一惊,想着那些被砍头的百姓,人头就那样摆在路边任由野狗秃鹫啃噬,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还请陆大人救我!”
陆渊摇了摇头:“能救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我自己?”郑县令不禁愕然。
陆渊道:“死了三十多人这是大案!”
“但死的也不是普通百姓,都是白莲余孽,这些家伙火拼,那是死有余辜,还是可以操作一下的嘛!”
“反而是那些乡绅被骗了那么多钱有些麻烦!”
郑县令一听,顿时恍然!
官字两张口,怎么定性那还不是当官的说了算的!
有陆渊这个钦差大臣发话,郑县令的心顿时安定了几分,脑子也活泛了起来。
“多谢大人关照,陆大人的大恩大德,卑职定然感念在心!”郑县令还真没想到陆渊竟然这么好说话。
只是不知道陆渊所图为何。
陆渊摆摆手:“现在来谈谈诈骗案。那些乡绅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而想要找回钱财,那也是千难万难!”
郑县令咬牙道:“那些土财主还反了天了!只要我派人把守要道,定然不叫声音传进京城,想来可以压下此事。”
陆渊道:“你如何捂得住!”
“纸张是包不住火的!”
郑县令道:“那究竟要如何做?还请大人教我!”
陆渊道:“这些人最看重的也就是钱财了,那只要让给他们一些利益,那想必他们也不会想要与本地知县为难的!”
郑县令顿时苦着脸:“陆大人冤枉啊,卑职虽然不敢说是一点没捞,但实在是家无余财,哪里能补上这么大的窟窿!”
郑县令这话,陆渊还是信的。
郑县令的府邸只能算是普通,平常的爱好也就是上班摸鱼,喝点小酒,要说大恶,那还真没有。
他大概也就混了一点银子,补贴一下,怕还不如陆渊一天的分红多!
陆渊道:“你这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也没让你掏钱啊!”
“想要赚钱,办法有的是!”
“我便教他们一种桑园养殖的技术!”
陆渊本不准备先交给这些地主乡绅的,但无奈那些平民百姓对于这种新技术接受能力太差了。
这也难怪他们。
毕竟土地关乎着他们一家的活计。
若是贸然尝试,导致颗粒无收,那一整年的时间,他们家人都要饿肚子了!
他们也只能变卖田产,成为佃户,或是去借高利贷。
这些没有本钱的农民自然不敢轻易尝试。
而只要让王员外这些人先进行养殖,等他们出了成果。
大家看到了好处,届时不用陆渊推广,百姓便会自发上门来,想要搞桑基鱼塘了。那样的话自然事半功倍。
.........
王员外等人原本以为县衙召集他们,是追回了他们的银两,至少也该是有了眉目。
哪里想到竟然带着他们往城外走!
十月深秋,道路两旁枯黄的树叶在秋风下簌簌而落。
王员外有些不耐了:“两位大人,究竟要带我们看些什么?”
“难道说这里也是白莲教徒的窝点?”
众人纷纷色变,仿佛是害怕突然冒出一伙劫匪,把他们再次洗劫一空。
“大家不用猜了!本官让你们来,是想要教授你们桑基鱼塘之法!”陆渊说道。
“桑基鱼塘?”王员外有些惊讶。
其他人也有些莫名其妙。
突然王员外惊叫道:“这不是我家之前的桑园吗,怎么被弄成了这样?”
陆渊脸皮极厚,只要他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果然,王员外脸很快黑了,他又想起自己自以为找到了赚大钱的门路,哪里想到是上赶着给人送钱,为此他不惜卖田卖地!
陆渊道:“这便是句容第一批桑基鱼塘的试验田。”
“大家也看到了,将桑园挖深,整顿成了一排排鱼塘,塘基种桑、桑叶喂蚕、蚕沙养鱼、鱼粪肥塘、塘泥壅桑,可谓是好处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