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陆渊吃过饭,舒舒服服地躺在逍遥椅上,秋棠在他身后,给他按着肩膀。
而旁边的石桌上,韶翠正为他整理着书稿。
白日的时候,陆渊只是将那些想法记录了下来,有些杂乱,还需要重新誊抄归类。
韶翠边写着,边给他介绍着金陵城几处产业的情况。
陆渊摆摆手:“现在这么多钱,又有俸禄以及陛下赏赐的田地,已经能让我们一家人吃喝不愁了!我弄那些也是想给你们找些事情做。”
“这些事情,你们可以自己做主,不必事事向我汇报。”
韶翠有些感动,陆渊这是完全的信任她们。
试问,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如此!
韶翠静静地看着躺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男子,一种温馨和甜蜜充斥心头,这就是生活的幸福。
“这次去句容,在茅山下弄了一个庄园,风景倒是不错。我们有时候倒是可以去住上一段时间。”
陆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哎,听说那些世家在各地都有别庄下院。我们也可以在各地风景名胜,建上几座,有时间全家人就去住住。”
“面向大海,春暖花开。或是往来山川名胜,出入云烟。”
听到陆渊的话,秋棠手中的动作一顿,只是想想那种日子,她便是不由悠然神往。
此时,素锦捧着一盘石榴、雪梨等水果走了过来。
“这日子倒是好,只是韶翠姐姐更喜欢儿孙绕膝,子孙满堂呢!”
“你乱说些什么!”韶翠顿时羞红了脸,操起书卷追着素锦就打。
两人在院子中就这么追打起来。
陆渊捡了一个石榴,剥开来,一个个送入口中,享受着这种平静恬淡。
第二天,陆渊自然是醒得迟了。有众多佳人在侧,又怎么可能只是睡觉。
陆渊正用着小米粥,不时夹一口小咸菜。
外面的侍女突然禀报,太子有事情召见。
陆渊慢慢用完了早餐,便让人赶车,带着入宫。
进了宫门,陆渊在签押房见到了朱标。
朱标在这里显然专门就是为了等他。
“殿下,你自己先回来享福了,可是把我累得够呛!”陆渊一见面就抱怨道。
朱标嘴角一抽:“若是别人说这话,我倒是信的,但是你嘛,我是说什么都不信!”
“哎,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一点信任了!”
两人闲聊一阵,朱标才转到了正题。
“之前你不是提了漕运改海之策吗,我便提了折子,只是漕运改海现在面临很大的助力啊!”朱标说道。
“想要推行着实不容易。便是父皇也没有办法一力推行。”
“是以,才想要请陆先生来想想办法。”
陆渊笑道:“我看殿下是想要我与漕运总督李梁圃当庭辩对吧。”
朱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本宫也是没有办法,也只有你最为了解漕运改海之策。”
“实不相瞒,这些日子北疆正在开战,这粮草的缺口很大啊!”
“若是全走河运,这开销可是不小。”
陆渊道:“殿下都召见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嘿嘿!”朱标尴尬一笑。
谨身殿中,陆渊见到了漕运总督李梁圃,在场的还有户部尚书茹太素,以及工部尚书薛祥。
李梁圃生得心宽体胖,颇有富态,年约五旬,留着整齐的白色山羊胡,看过去就像是一个土老财。
“陛下,若是军粮改为海运,从松江、苏州转运至海津,每石粮食仅需四钱,这大大节省了运费,于国有益啊!”茹太素沉声说道。
朱元璋手支着御案,似乎在沉思着其中利弊。
李梁圃立即站了出来:“陛下,漕运改海实在有许多弊端,不可轻改啊!”
“自隋唐以来,历代皆是以漕运输送军粮、田税,轻易改之,实在不妥!”
李梁圃作为漕运总督自然是不可能支持改为海运的,否则整个漕运衙门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而茹太素完全是因为朱标的关系,这才力挺漕运改海。
况且,漕运改海,那是能切实的省下大笔银子,他这个户部尚书,管着大明的钱袋子,自然不愿意多浪费钱。
朱元璋正听得有些不耐烦,突然看到门口的朱标和陆渊。
“标儿,陆渊,你们来地正好!”
“这漕运改海,是你们提出来的,如今正好讨论一下,看看哪个方法好!”
朱标和陆渊进来,与朱元璋行过了礼。
陆渊才道:“我以为,李总督这话有很大的问题啊!”
李梁圃原本一直盯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直到皇帝叫破他的身份,李梁圃这才知道,这位就是如今风头无两的清河伯!
“呵呵,那我倒是要听听清河伯高见了!”李梁圃脸皮抽动一笑,挤出一丝笑容。
“首先,李总督说历代漕运皆是走运河,这就不对了!”陆渊说道。
“元朝主要便是使用海运,自太仓刘家港开洋至崇明三沙,东行入黑水洋至成山角,然后西北航行入海津。顺风十日即可驶达。”
“而另外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