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仓大使名为黄益钧,乃是城中黄氏主宗之人,他原本以为,陆渊就是一个外乡人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但真正面对这位福建巡抚,他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在那股威势之下,黄益钧瑟瑟发抖。
但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实在太多,他便是黄氏主宗也不敢随意乱说话!
否则,那结果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你确定之前这里有一万八千石粮食?”陆渊绕着他走了一圈。
冷汗已经浸透了黄益钧的脊背,但他只能咬牙说道:“回禀抚台大人,确实如此!每周卑职都要清点账目和库存情况。”
“很好,看来你还是一个尽职的。”陆渊笑得很和煦。
“这粮仓有四座廒房,每座12间,长约280米,宽约185米,高六米。”
“考虑到存储方便,每间能存粮2000石左右。”
“也就是说,这常丰仓存储粮食上限是9万6千石左右。”
陆渊踢翻一个烧成焦炭的房门,指着里面空旷的粮仓说道:“那么你告诉我,这一万八千石粮食哪里去了?”
“一万八千石粮食占了粮仓总量的两成。”
“便是烧成灰了,这一万八千石
粮食,那也该在仓房里面!”
“现在在哪里?”
“莫非这灰烬也被火龙给吞了!”
陆渊突然怒从心起,一脚将黄益钧踢翻在地。
黄益钧瞬间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回禀大人,该,该是大风将那些灰烬都吹走了。”一个吏员咬牙说道。
“哼,这风还真是怪,不吹其他灰烬,只吹粮食灰烬!”陆渊神色一冷,指着那人,“给我斩了!”
魏通一言不发,大步走上前去,已经拔出长刀,当头便是一刀,干净利落。
一个大好脑袋飞起,鲜血如同泉涌,喷了周围的人满头满脸。
有人大惊失色,仓皇后退;有人当场吓得失禁。
“把他们全部绑了,押回去审问!”陆渊喝道。
一群锦衣卫当即扑了上去,将这些人按倒,绑住双手。
福建三司官员早已经不敢言语。
常丰仓远近有士绅眼线盯梢,看到这边的情况,立即回去禀报各家族长。
他们很快聚集到城北一处酒楼。
眼看着陆渊押着二三十人招摇过市,几个族长又惊又怒。
“这陆渊小儿,可恨至极!”黄氏族长咬牙切齿。
“这小子横行霸道,竟然无
人能治么?”林氏族长说道。
“陆渊所依靠者,不过是浙江卫所兵而已。我们可以向上弹劾,浙江卫所兵横行乡里,欺男霸女,让朝廷下令调回卫所兵,同时也能治陆渊之罪。”郑氏族长说道。
“不妥不妥,福建距离金陵山高路远,一来一回,还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恐怕到时候陆淮之已经将福州城扫荡了一遍了!”黄氏族长说道。
“我看呐,这巡抚也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而已,他还真的敢对我们动手?”陈氏族长说道。
“他有何不敢,你没看到寿山黄家已经被他抄家了么!”黄氏族长怒道。
陈氏族长摇摇头:“黄兄你不是好好地在这里么!这正说明了他只是想要敲打一下我们而已,我看他抄了寿山黄家之后就不会乱动了。”
“那他今日逮捕府衙和粮仓官员,又怎么说!”黄氏族长道。
陈氏族长道:“这不过是朝廷内部的争端,与我们何干?”
“愚蠢,那陆淮之是要在福建推行摊丁入亩,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这些新政推行开来,损失的都是我们这些地主。”林氏族长说道。
黄氏族长道:“郑兄,陈兄,
我知道你们主要靠着走私贸易,但我可是听说朝廷准备开放第二批对外港口。”
陈氏族长道:“若是他真选福州开海,那不是好事!”
黄氏族长摇头叹息道:“现在你们走私不用交税,而朝廷开海之后,你们想要进行远洋贸易,那都是要交税的!你仔细想想!”
陈氏族长沉默下来,他既希望朝廷海禁,又不喜欢朝廷海禁。
这并不矛盾。
希望朝廷海禁,这样他们这些豪族就可以垄断海洋贸易的丰厚利润了。
不喜欢朝廷海禁,这是希望朝廷不要太严厉打击海贸走私。
最好是随便他们走私,独占走私利益。
“看来我们必须想办法让陆淮之乖乖滚回京城去!”黄氏族长咬牙说道。
“好,我这就邀请福建三司官员赴宴。”林氏族长说道。
另外一边,福建三司官员同样在商议此事。
薛大方猛地将一个花瓶摔在地上,咆哮道:“那陆淮之究竟想要做什么,还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他是一点脸面都不给我留!”
“混账!”
丁威冷笑一声:“我们原本还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这小子下手更快!”
冯博劝
说道:“你们也不要这样,现在倒是该想想怎么解决此事。”
“要是真被他挖出粮草侵吞,他是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