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查抄薛家的第三天,新上任的福建左布政使张紞终于到了福州。
张紞,字昭季,陕西富平县人。
张紞以明经考中举人。为东宫侍书,才识通敏,受到太子的器重。
很快就做到了云南左布政使。
他在云南待了三年,根据当地土汉杂居的情况,制定了土地贡赋、法令条格,当地诸多土司都愿意听他的,少有叛乱者。
薛大方带着福建官员在码头迎接张紞,并设宴招待张紞。
薛大方在宴席上,立即添油加醋地抹黑陆渊。
将陆渊无视规矩,私自扣押审问府衙官吏,以及粮仓吏员。
还有查抄城中富户的事情一一说了。
“此子竟然猖狂至此!”张紞愤怒不已。
“我在云南也有听闻这陆淮之离经叛道,谗佞专权,竟然真是如此!”
梁奉道:“张藩台有所不知,那陆淮之仗着一万军士,那是横行地方,完全没将我们放在眼里,什么事情都是独断专行,我们是完全没有办法啊!”
张紞愤然而起:“混账,我这就要找他讨个公道!”
冯博劝说道:“张大人果然是刚直正臣,但那陆渊乃是陛
贸然与他起了冲突,恐怕........”
张紞怒道:“本宫伸张道义,便是下狱又有何惧!”
张紞愤然而去。
在座的几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梁奉道:“冯大人厉害,若不是你添了一把火,恐怕那厮还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去找陆淮之!”
冯博嘿嘿一笑:“这些个家伙,自诩为耿介忠臣,最是喜欢弹劾那些奸逆,且让他们去狗咬狗!”
梁奉道:“但这张紞光靠一张嘴,又岂能奈何那陆淮之!?”
冯博道:“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联名弹劾陆渊。”
“在朝廷上还有韩国公帮忙!”
“再加上这张紞,陆淮之还能不似?”
“哈哈哈!陆淮之便是再嚣张又能如何,我们一起发力,他便是一条过江龙,那也要变成蚯蚓!”
张紞出了府衙,心腹师爷立即快步追了上去。
“大人,不可轻举妄动啊!且不说那宁远候乃是当朝第一红人,受尽隆宠。何况,太子早已经通知了藩台,此次出任福建左布政使,需得配合宁远候推行新政。”
师爷说到一半,不由愣住,他看到张紞脸色如常,丝毫看不出刚才的愤怒。
“大人?”
张紞呵呵一笑:“本官才上任,还不了解情形,且先见过那陆淮之再说。”
“本宫便是在云南也早闻其大名,倒要看看这是什么样的人物!”
张紞来到城外屏山,便看到那些福州民兵正在操练火器射击。
而浙江卫所兵则是分为十人一队,联系合击之术。
前面是长牌手,次之两人手执毛竹,竹端安装了铁刺,又留四周尖锐的枝枝丫,每支长3米左右。
长牌手掩护后队前进,而这些竹枪兵则是干扰敌人,掩护部队。为后面的长枪兵提供机会。
在长枪兵之后,还有手持“镗钯”的士兵警戒、支援。
各种兵器分工明确,阵形变化灵活,攻守兼备。
张紞在云南那地方待了三年,也知晓一些兵事,看得不由入了神。
他能看出这种阵型的巧妙之处,十分适合在山地、丘陵等复杂地形,小股军团作战。
他又发现那些火器也与云南军队不同,射击速度极快,且距离更远。
“这陆淮之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张紞正要上山,却是被几个卫所兵拦住。
“此乃巡抚官舍,闲杂人等勿入。若是有事,需要通报。”
张紞笑道:“那么劳
烦通报,张昭季求见。”
士兵看了他一眼,便去通报了。
很快,那士兵下来,引着张紞上山。
张紞看到那斑驳陈旧的庙宇,感叹道:“这陆淮之不是大奸,便是大贤!”
闽王庙只是被陆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里面干净简单,并没有太多的物什,就连桌椅等也是十分普通。
陆渊放下公文,请张紞落坐。
张紞也不嫌弃桌椅简陋:“抚台大名,我便是在云南也早有所闻,今日才知百闻不如一见!”
陆渊道:“张大人客气了,我也时常听太子提起张大人。”
“张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不如留下饮宴一番,只是这里酒菜简陋,还望不要嫌弃。”
张紞道:“其实我才喝了一场,倒是对抚台这酒宴有几分兴趣!”
陆渊顿时心中了然,却也不多说,先让人准备酒菜。
酒菜都十分简单,四五盘当地特色的菜肴,酒是本地的青红酒。
这简直可以说是寒酸了,便是小地主宴请也不只这些。
张紞却是十分高兴,吃了一些菜,赞不绝口,又喝了几杯酒。
张紞酒意上涌,面色微微有些红:“实不相瞒,早前我是十分反对陆大人的新政的。
”
“我认为这些政策会让士绅离心,地方动乱。”
“但随着新政在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