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魏通一脚将一个家奴踢得跪在陆渊面前。
“公子,我们搜遍了那车马行,发现甲胄一百副,火炮两门,还有大量的生铁、硝石。”
还不等陆渊问话,那家奴就喊了起来:“这一切都是我方池所为,与老爷毫无干系!”
陆渊淡淡笑道:“倒是个忠心的,但你可知道,当今陛下废除奴隶,这方老爷可是犯了大罪啊!”
朱元璋对于奴隶深恶痛绝,在洪武元年,便下令遣内官往放元宫人。
洪武五年五月,又诏告天下:于庶民之家为奴者,即放为良,毋得羁留,强令为奴,亦不得收养。违者,依律论罪,仍没其家人口。另福建、两广等处,豪强之家,多以他人子阉割役使。今后有犯者,以阉罪抵之,没官为奴。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果然,便听方池道:“大人误会了,我乃是方家义子,又谈何说方家蓄奴呢!”
或许是老朱有喜欢收义子的习惯,上行下效。
蓝玉喜欢收义子,而民间为了隐匿奴隶,同样是以义子的名义!
陆渊也不想和他扯这些旁枝末节。
“你以为自己就能够担下罪责,我告诉你其他人已
经招供了!若是继续顽抗,罪加一等!”陆渊冷喝道。
方池目光躲闪片刻,不说话了。
陆渊摆了摆手:“拖下去吧!”
方池浑身鲜血,被两个士兵叉出去,迎面看到钟明锦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钟明锦走得十分小心,提着下摆,避开那地上的尸体和血迹。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钟明锦冷汗涔涔。
“钟大人来得正好!”陆渊喊道。
钟明锦简直欲哭无泪,这位陆巡抚一来,就将兴化府搅得鸡犬不宁!
如今又将自己喊来。
但他只想要明哲保身啊!
钟明锦没有办法,这位巡抚不但官比他大,更是手握重兵,谁敢不听话!
钟明锦只能走了进去,就看到堆在角落的皮甲,甚至还有火炮。
“这,这究竟从何而来!”钟明锦是彻底惊了。
陆渊冷声道:“这些都是在方家车马行地窖之中搜出的!”
“不但私造甲胄,竟然还有火炮,方家这是要造反啊!”
陆渊一拍桌子,“钟大人,你这个父母官可知晓!”
钟明锦心头一颤,身子一软,差点就给跪了!
“这,这下官实在不知啊!”
“抚台大人一定要相信下
官!”
钟明锦差点就想上去抱住陆渊的大腿,求他放自己一马。
他身为地方官,竟然出这么大的乱子,轻则罢官,重则下狱问罪!
钟明锦怎么能不怕!
此时,他已经将方家人恨死了!
平时只以为方家是个乐善好施的地主士绅,只是有一些族人犯事而已。
钟明锦都遮掩过去了,但哪里知道这背后有这么一个大坑等着他!
陆渊呵呵一笑:“我是愿意相信钟大人的,但在方家搜查违禁武器乃是事实,钟大人,在这里签署名字吧。”
陆渊将一张文书推到他面前。
钟明锦心头一跳,事关谋逆大案,按照规矩,他这个知府是要在陈情文书上门签字的。
但他只要签了名字,不但方家罪责被板上钉钉,而他钟明锦也会被打上巡抚一派的标签。
不管他究竟是不是,福建三司的官员都会认为他是站住巡抚那边的。
签还是不签!
钟明锦冷汗直冒!
钟明锦抓着笔,不断颤抖。
突然他对上了陆渊那似笑非笑的目光,钟明锦一咬牙,落下笔去。
三个字签署完,钟明锦已经汗透衣背!
不签的话,他绝对会被打入谋逆党羽,只
有支持巡抚大人,才能有一线生机!
“呵呵,钟大人,还是让一些人守住这里,可不能让闲杂人随便进来。”陆渊说道。
“啊?那这些火炮?”
“那些,我自然是要带走的。”陆渊的话,让他松了一口气。
这些东西完全就是烫手山芋,他钟明锦可不想要沾染。
士兵们忙碌起来,将那些铠甲和火炮装车,往方家拉去。
唐宜桐坐在马车上,颇有些神思不属。
这路并不平坦,颠簸起伏。
唐宜桐掀开车帘,突然看到远处一支军队正面而来。
陆渊坐在马上,看到那车队来到眼前,突然抬手制止了军队。
“你们是哪家的商队?”陆渊突然问道。
商队首领是一矮胖中年,如同皮球般从一辆车上滚下来,来到陆渊面前,谄媚道:
“将军,草民何坛,江西吉安府人士,做一些药材生意。”
陆渊问道:“你是跑什么路线,车上是什么东西?”
何坛答道:“小的一般都是跑吉安府到福州府的路线,将江西的纸张运到福建,再采购福建的药材运往江西。”
“这次,是听闻莆田这边有一批好药材,这才过来看看的。”
陆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