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密的雨丝冲刷着官道两侧的花草,让其更加葱郁。
陆渊的马车行在官道上,依然十分平稳顺畅。
他在句容待了十天,推广养殖蚯蚓、鸭子的事情基本没有问题了。
马车行至西安门,却是突然停住了。
不说如今陆渊已经是工部侍郎,便是之前打着东宫的旗号,守城的士卒也是万万不敢拦下的。
陆渊便挑开车帘往外看去。
便看到城门口排队的队伍之外,围了一群人。
中间依稀可以看到一些人穿着彝族的察尔瓦,头上缠着青蓝色棉布,腰佩弯刀,带着几分凶悍之气。
这些彝族汉子足有二十多人,护住中间的两名女子。
虽然南京因为商业繁荣,门禁比起之前要宽松了一些。
但这些人明显不是善与之辈,守城士卒自然不能轻易放他们进去。
魏通骑马来到轿侧说道:“公子,我过去看看!”
很快,魏通又回来禀报道:“公子,这些人是西南的山民,千里迢迢来到金陵,举着大诰,却依然被士卒拦住了。”
陆渊眉头一皱:“既是手持大诰,定然是有莫大冤屈的。”
“大诰刊行天下,手持大诰者,可直入皇宫面圣,这些人竟然敢拦!”
陆渊当即下了马车,来到近前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我们手持大诰,按照洪武皇帝的说法,我们可以直接到皇宫去找他!”一个彝族汉子喊了起来。
那士兵不屑地呸了一声:“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皇帝怎么会见你们!”
陆渊喝道:“即便是山民,那也是大明子民,就该一视同仁。”
“你可知道阻拦告御状者何罪?”
那士兵吓得一缩脖子,问道:“你,你是谁!”
魏通高举令牌:“宁远候在此,还不拜见!”
那士兵吓得一哆嗦,直接跪倒在地:“小的不知道侯爷到了,请侯爷恕罪!”
那五六个士兵也跟着纷纷跪下。
倒是只有那些彝族人还站着,显得十分显眼。
守城的小校看到情况连忙跑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五城兵马司制服的军官。
小校连忙躬身道:“是小的疏于管教,让
而那军官也拜道:“下官五城兵马司张玉,还请侯爷海涵。”
陆渊也听说过张玉来京城投靠,还被老朱看中的事情。
这才是第一次见到,好一个七尺昂藏的大汉,面容威严,浓眉大眼,一看便知道是一员猛将。
陆渊笑着扶起他:“原来是张大人,此事幸好是遇到了我,若是被那些御使言官得知........”
张玉连忙表示感激:“下官多谢侯爷宽宏,你们还不谢过侯爷!”
几个士兵连连叩首:“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免了吧,那这些山民?”陆渊道。
“自然是可以进城了。”张玉道。
陆渊微微颔首,这才走向那些彝族山民。
为首的彝族汉子道:“你是汉人里的头人?官可有贵州指挥使大?”
“阿果不得无礼!”
一个穿镶边的大襟右衽上衣,戴缀有红缨和珠料的鸡冠帽以上千颗银泡镶绣而成,披着羊皮披毡,长至膝盖之下,下端缀有毛穗子的年轻女子上前两步,行了一礼。
“舍兹拜见侯爷。”
陆渊见这些彝族汉子对她颇为恭敬,便问道:“你是贵州土司?”
舍兹道:“我的丈夫是水西霭翠,我的丈夫因病去世,我暂代贵州宣慰使职。”
陆渊愣了一下,而后脱口而出:“你是奢香夫人!”
她有些诧异,又点点头:“你们汉人的一些商贾确实是这么称呼我的。”
奢香夫人本是彝族恒部扯勒君亨奢氏之女,川南彝族土司彝族部落的公主。
她不足三岁就定亲给横跨云川贵的大方土司蔼翠。
奢香婚后成为霭翠的贤内助,经常辅佐丈夫处理宣慰司的政事。奢香很快展现出出色的政治才能,以贤能闻名水西各部,受到族人爱戴,被尊称为“苴慕”(君长)。
陆渊自然是知道其中的缘由的,但还是要例行地询问一番。
陆渊问道:“不知道夫人为何来到京城?嗯,这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找个茶馆再说。”
奢香夫人点点头,随着陆渊进城,寻了一间茶馆雅间。
奢香夫人与那少女坐在陆渊对面,两个彝族汉子叉手侍立在后。
奢香夫人对着后面道:“阿果,不必如此紧张,你且站在门口候着吧。”
那壮汉犹豫地看向陆渊。
“放心吧,宁远侯并非那种不通事务之人。”
阿果沉默地点点头,两人出了房间。
奢香夫人这才微笑道:“我这一路可没少听闻侯爷的事迹,在福建剿反贼、诛贪官,可谓是声名便天下。”
陆渊道:“恐怕多数不是什么好名声吧。”
奢香夫人微微一愣,这才说道:“至少,贵州百姓多数都是感念侯爷恩德的。”
“贵州土地贫瘠,如今一些地方种植棉花,开办纺织工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