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玄武之辩的内容更为盛大地被刊登在报纸上,引起了士林的震动。
鹅湖之辩中理学战胜心学,但在玄武之辩上却是心学的完胜!
不管他们承不承认,陆渊已经坐稳了当世大儒的身份。
更是有人将他与陆九渊、陆九龄并称为三陆。
但对于这个外号,陆渊是拒绝的。
所有人都能看出心学的兴盛已经不可阻挡。
西山脚下,一大早就围满了前来求学的士子。
张显宗,字名远,福建宁化人。
他从小勤奋好学,聪慧过人,前年入国子监。
昨日,他同样慕名参加了玄武之辩。
之前,张显宗一心埋头读书,对于李茂的比试一点也不关心。
直到他参加了这两次的玄武湖论道,张显宗内心大受震撼,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张显宗顿时生出了拜入门墙的想法。
只是张显宗这些人到了西山下,就无法进去了。
西山防备森严,没有通行令牌,那些兵士可不管你是举人还是贡生,统统不准进。
数百士子被拦在外面,顿时鼓噪起来,要不是看着面前的军士都是精锐,这些人怕是要冲过去了。
他们叫喊着,想要用读书
人的身份压倒这些士兵。
“且慢!”
张显宗看到几名士子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个子小不说,就连眼睛都小。
张显宗觉得此人似乎有点面熟,但又不知道名字。
“是状元郎来了!”
“解状元!”
“解兄,是我啊!”
但旁边认识的人已经叫了起来。
张显宗这才想起来,这是国子监之中有名的神童解缙,只是解缙从国子监退学不说,还拜在陆渊门下与国子监处处为敌。
前些日子,国子监内对于解缙那可是骂声一片。
便见解缙来到近前,高声道:“大家静一静!”
众人都知道解缙是陆渊门下大弟子,还是很给面子的,很快安静下来。
解缙朗声道:“我知道诸位都是想要拜入科学门下的,但我们........”
张显宗道:“等等,什么科学,我是想要求教心学。”
“对,我们是想要向陆先生求教致良知,知行合一。”
解缙摸摸鼻子:“咳,这都没差!”
“其实想要格物致知,那么先决条件便是懂得科学。”
“你们可知道为什么两个铁球同时落地,可知道水为何往高处流,可知道鸡蛋怎么飘在水上。
”
张显宗道:“这些研究了心学都能知道?”
解缙摇头:“这些我科学门下弟子都知道,而且可以做到。”
场上顿时一片哗然,许多人是不信的。
他们之中多数人是想要学习心学,而不是这什么不知所谓的科学。
有人问道,“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解缙笑道:“这好办,你们看了科学演示,便知道了。”
解缙朝着军士说了几句,那些军士这才收起长枪,为他们放行。
张显宗跟着解缙顺着水泥路前行,沿途他们看到了一些工坊,但无一例外地都有严密的保护,他们根本无法靠近。
终于,他们来到了青瓦红墙的金陵大学。
柱子上是一副联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张显宗暗暗点头,放翁(陆游)这首诗倒是符合心学知行合一的核心理念。
进了大门,却是看到一处显眼的石碑。
张显宗下意识读出声来:“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
“风蓬飘尽悲歌气,泥絮沾来薄幸名。”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张显宗莫名内
心一阵酸楚。
他从小家贫,6岁丧父,母亲含辛茹苦地抚养他,供他读书。
他十多年来受尽多少冷眼嘲笑,但他依靠自己的刻苦努力,这才得到贡生的机会!
他感觉这首诗完全是他的人生写照!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旁边一人说道,“那我倒要看看,陆淮之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书生!”
张显宗认出此人是衢州府学生陈伯颜,颇有几分才名。
另外一人道:“哈哈,好一个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世上有多少人值得我用正眼去看,但其实我比起陆先生这样的大儒也不过是个无用书生而已!”
“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哈!说得好!”
陈伯颜惊讶地看着他,这是池州府的许观,才名比他更大。
陈伯颜道:“澜伯兄(许观表字)何必妄自菲薄!”
许观摇摇头没有解释,“现在不要多言,且看看吧。”
陈伯颜微微一怔,才缓缓点头。
众人欣赏完了这首诗,这才跟着解缙继续向前,很快来到一个宽敞的花厅。
解缙拍了拍手,很快跑来四个七八岁的孩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