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天空之中一群秃鹫盘旋不去。
乌马儿·沙黑在正面战场占不到便宜,突袭也失败了,他唯有选择撤退。
但他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帖木儿军留下五千断后的部队,这才得以逃脱。
副将正向濮英汇报战果:“将军,兄弟们死伤五百五十多人,另外有上前轻重伤的,已经让医师治疗了。”
“这次斩杀敌人两千多人,另外有三千多俘虏,该如何处理?”
“死人就不用管了,那些俘虏我们不能带着走,全部送到沙州去。”濮英道。
“将军,那火枪真是厉害,就是铁甲挨上一枪那也得破个窟窿!”副将还在说着。
濮英皱着眉头,他对于这个战果是有些不满的。
滕隆提着一颗血淋漓的人头大步走来:“将军,俺可是亲手斩杀一名敌将!”
“滕隆,这次你表现不错,若是帖木儿骑兵溃败,恐怕敌人还不会这么快认输。”濮英道。
“都是那些火器厉害,俺也就是杀了他们的骑兵主将而已!”滕隆挠着头道。
“你这厮,我知道了,这功劳我记下了!”濮英笑骂道。
这时,凉州卫兵备郑襄匆匆跑来:“将军,将军,不好了,高昌王不见了!”
“什么!”濮英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郑襄吓了一跳,缩着脖子道:“方才在沙暴结束之时,部下还看到他的。”
“遭遇突袭之时,我让部将护住他们。”
“但刚才忙于指挥战斗,就没顾上他们。”
“等战后想要过去看看,已经找不着了!”
“就是这小子照看的!”
郑襄将一个瘦小的士兵拖了出来。
“将,将军!刚才战场太乱了,我们那边还差点被那些蛮子突破,我也没办法,只能提着刀拼命!”那亲兵畏畏缩缩地说道。
“之后就看不到人了!那十多号人都不见了!”
“混账!”濮英大怒,“你们可知道那小子有多重要吗!”
“关系到朝廷的西域大计,现在人跑了,你说你能担待得起?”
“将他拖下去,斩首!郑襄杖八十,削去凉州卫兵备一职!”
那亲兵不过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闻言直接吓得瘫坐在地:“我,我也没想到,我真不想的!”
郑襄第一时间并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为了亲兵求情。
他扑通一声跪在濮英面前:“将军,这事情错在我身上,按照军法,就斩我吧,木头只是一个孩子,他懂啥!”
濮英大怒:“你以为军法是儿戏,还能替人受过的!”
郑襄跪行两步,抱住濮英的大腿:“将军,要杀就杀我吧!”
濮英愤然挣脱开来:“既然你要替他受过,那两个一起死,将郑襄杖责之后,先关起来,等回师一同处置!”
“将军!”亲兵哭得泪流满面,“都是我的错,不要罚兵备大人!”
“拖下去!”濮英毫不留情。
“将军,郑襄毕竟也是在西凉驻守多年的老人,多有杀敌之功,如此是否太过了.......”李盟劝说道。
濮英冷冷地瞪着他:“你也想要一同受罚?”
李盟立即讪讪地闭上嘴巴,眼见声望极高的李盟都吃了挂落,更没有人敢开口求情了,生怕受到牵连。
........
高昌位于吐鲁番盆地中心,已经有上千年历史。
而到了元时,元朝廷分封帖木儿补化亦都护高昌王。至治中,领甘肃诸军,仍治其部。
子嗣亦继承爵位。
这位帖木儿补化便是高伟的曾祖了。
他们一支世袭高昌王爵,在高昌已经是根深蒂固。
直到大明军队以无可匹敌的姿态横扫西北。
和赏果断向大明投降,虽然没法掌握权利了,但在金陵过的还是十分逍遥的!
而如今,和赏之子,高昌王位的正统继承人高伟回到了高昌,
这下堂兄桑加朵儿就有些尴尬了,仿佛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王府之中,气氛十分压抑。
桑加朵儿坐在人,骨子里完全像是明朝人一般了!
开口闭口就是金陵如何如何,大明如何。
桑加朵儿听着就觉得刺耳!
桑加朵儿又将目光转向那位帖木儿帝国的二王子。
乌马儿·沙黑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这一战,他损失近万兵马,这对于帖木儿帝国来说是极其严重的失误,他必须为此负责!
帖木儿虽然给几个儿子很大的权利,但要求同样严格,一旦出现失误,那就要面临严酷的责罚。
这对于有意王位的乌马儿·沙黑是不能接受的!
特别是,这一战他们占尽天时地利,竟然还败得如此凄惨!
乌马儿·沙黑已经不敢想自己的结局了!
“桑加朵儿,你不是承诺会带着回鹘人来支援吗?为什么没有来!”乌马儿·沙黑严厉的目光看向了桑加朵儿。
桑加朵儿吓得一缩脖子:“殿下,你该明白,那日的沙暴太可怕了,因此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