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治濮英失职之罪!”
朱元璋的神色不动,只是挥挥手:“此时咱已经知晓,不过风言而已,你退下吧!”
那御使还不想放弃:“此事在甘凉人尽皆知,高昌王便可以作证,又怎么能说是风言呢!”
朱元璋的脸冷了下来,看向高伟:“高昌王,此事是真,是假啊?”
那御使胸有成竹,他可是有渠道获得甘凉那边的消息。
这个消息绝对真实!
而且他还知道,这位高昌王也是事件的主角之一,怕是比自己更希望濮英倒霉。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高伟,就等着对方证实他的话。
便见高伟施施然出班道:“启禀陛下,金山侯为国将臣,抗节尽忠,此等良臣名将怎能受人侮辱。”
“刚才这位御使所说,不但不实,反而是陷金山侯于不忠不义!”
那御使顿时张大了嘴边,不敢置信地看向高伟。
这家伙明明被抢了女人,之前还要打生打死的,现在怎么转了性子。
朱元璋道:“李御使,现在辽东凤凰城还缺一个教育,就由你去吧。”
李御使顿时如遭雷击,两眼失去了神采。
被发配到辽东当教书先生,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
朱元璋收回目光,继续道:“秦王、晋王灭敌有功,赏宝钞万两,锦缎百匹、纱百匹,棉百匹,战马五百。”
这时又有一个御使站了出来:“启禀陛下,微臣弹劾秦王不法!”
文武百官顿时将目光投向了他,想看看谁这么不怕死,前面刚有一个倒霉蛋被发配去辽东,还有人敢跳出来,还是弹劾皇子。
在朱元璋的注视下,这位御使继续道:“微臣风闻,秦王在王府大兴土木,收刮地方,劳民伤财。”
“又虐待宫人,常滥用私刑,其刑暴虐,送仍听闻,请陛下明察!”
朱樉顿时大怒,指着御使就骂:“混账东西!本王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定然是你挑拨亲亲之情,此等奸逆,便该凌迟!”
“此时罪证不明,且等查清之后再做处置”朱元璋道。
“礼部挑选吉日,朕要祭祀天地,献俘阙下!”
朱元璋看了朱樉一眼,迈步下了丹陛。
待到皇帝走后,文武百官小声议论着,出了奉天殿,只留下朱樉和朱棡两人。
“二哥,这些御使言官就是这样听风就是雨的,不必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朱棡安慰道。
朱樉依然余怒未消,冷
冷地看了朱棡一眼,这话说得,不是暗指他在封地没做好事嘛!
两人虽然是一母同胞,但关系不算融洽。
朱棡是太子朱标的铁杆支持者,他就藩之后,便有意无意地监视秦王和燕王。他认为这两人对皇位最有威胁。
而朱樉一向自视甚高,对朱标颇有微词。
除了这点之外,朱棡与朱樉不对付还有性格上的原因。
朱棡性格娇纵,刻薄寡恩,对待下人苛责,喜欢虐待臣下。在这一点上几乎和秦王朱樉一模一样。
两人碰到一起,自然互相看不顺眼。
“倒是三弟,我也听闻一些太原的流言,对你不太有利啊!”朱樉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呵呵,不劳二哥费心,我在太原统军筑城,建立马场,一天天可忙得很,不像是二哥一般清闲。”朱棡淡淡说道。
朱樉皱起眉头,朱棡确实更得朱元璋信任,奉命修筑东胜至宣府十八卫,又让朱棡在口外放牧马羊,大有将大明马政的重心放在太原的趋势。
骑兵乃是重中之重,马政都掌握在朱棡手中,朱樉自然心生不满。
这时,一个发福的身影走了进来:“二弟,三弟怎么还在这里,倒是让我好
找!”
“大哥找我何事?”朱棡说道。
“父皇召见。”朱标道。
御书房之中,檀香渺渺。
朱元璋依然如同往常一样坐在御书案后面批改奏折。
朱樉一进了御书房,便抢前两步,噗通跪地,放声嚎哭起来。
“爹!爹啊!”
“儿子有罪,儿子有罪!”
“儿子不该在封地大兴土木的,儿子忘了咱老朱家勤俭节约的传统”
“儿子实在是看四弟的王宫雄伟辉煌,这才忍不住的!实在是该死!请父亲责罚!”
朱樉匍匐在地,悲戚嚎哭,一副诚心回归的模样。
朱元璋头都不抬:“你想说的只有这些?”
朱樉一愣,咬牙道:“儿子滥用私刑,但实在是那些奴才借着我的名头在外面欺压百姓,我一时气愤这才打杀了他们,都是儿子的错啊!”
“没了?”朱元璋淡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