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哪里到这一步了,我们当嫂嫂的都在呢,不许你乱来。”
许静当即拉下脸,特别严肃的警告她。
小梨笑的凄惨,“也许这是我的命,我不能让李家名声毁在我手里,学堂和织作坊有今天是先生的血汗呐,才走到今日,为了让我们姑娘能读书,挨家挨户去劝长辈,自讨腰包贴补,为了不让我们被父母卖了换彩礼,先生到处奔走,给我们找婚事,说是联姻为了兄弟,其实我们都清楚,是借口,是怕父母找的婚事不好,耽误我们一辈子,千方百计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和人脉,把我们教出来送到京城找婚事,为的是告诉父母,把闺女养好,比儿郎还好嘞。”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两行泪蜿蜒流淌。
“前面几个姐姐嫁的时候,家里还不算富裕,还是先生舍下脸面去求族亲,让大家都出一份嫁妆给姑娘,风光出嫁,这些年先生熬干了心血,熬白了头发,比同龄人老气得多,我娘比先生还大几岁,都比她显年轻啊。”
“以前我不能真的理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句话,我以为是一个姓的就该团结一心,现在我懂了,因我一人之故,让全村的姑娘都背上骂名,我不能接受,我宁愿以死证清白,求嫂嫂们成全我。”
作为农家女,她比许静这些贵女,更懂得流言能杀人的威力,四里八乡,这样的事真不少见。
缺德爷们喜欢哪个姑娘,就摸一把,然后造谣,跟我睡过了。
这一句话就够了,足够毁掉一个清白姑娘,这就是为什么秀娘管姑娘管的那么严苛古板,不能给坏人一丝一毫的机会祸害自家孩子呀。
“你还真是我那妹妹教出来的孩子,一个模子出来的样。”
人未到,声先到了。
周夫人和周乙一起过来了,事关女孩名节,周乙也特别重视,天一亮就过来了,正好今儿他沐休。
“晚辈小梨给周大人,周夫人请安,晚辈让您操心受累了,是我的不对。”
小梨虽然伤心绝望,却并未失礼,反而恭敬的请安。
看了一眼,周乙微微点头,行礼标准好看,做派大气,刚才说的话他听见了,妹妹教的好,教了一群感恩懂事的好姑娘。
“好孩子,哪至于那么严重,别动不动就以死证清白,你家先生好的你不学,就学她自杀呀。”
周夫人一点不客气的挤兑秀娘。
“夫人,谣言一但传出去,我就是罪人呀!”
小梨失控的大哭。
“不怕,还有我呢,好孩子,不哭,坚强些,女人这一辈子要面对的难关多了去了,这点事你就扛不住,那你可对不起你家先生的教导。”
“若今日张家无人来道歉,我会出手,你莫要担心。”
周乙做了保证。
“这样会不会连累您的官声,那就是小梨的罪过了。”
“哎呦!你真是跟我那小姑子一样一样的。”
周夫人一听这话更是气的翻白眼,这孩子咋想这么多。
小娅拉着她坐下,“莫慌,舅母说得对,这点难关就过不去了,以后还有更难的事,那你怎么办,你够死几回啊。”
“我错了,我怕连累家族名声。”
年幼的小梨,手脚拘谨的坐在那,默默掉泪,头回来京城,门都没出过几次,宴会也只参加了一次,就出了事,全家老小都在为她忙乎,让她十分惶恐愧疚。
“别怕,我们是一家人,有困难一起想办法。”
小梨的父母兄长和嫂子也过来了,早晨才得知情况,也吓了一跳,赶紧就请假过来看看女儿。
“闺女,娘在,别怕。”
小梨她娘进门先安慰女儿。
“娘,我真的不认识他……”
小梨哇哇大哭,心里十分冤屈。
“不怕,娘在呢。”
“你先回屋,我和你哥哥嫂子们商量一回,不怕爹娘在,大不了咱回村过日子,有什么的,天塌了还有我和你爹在呢,赔罪也轮不到你,不怕啊。”
“不怕,爹在。”
小梨这才摸了眼泪和妹妹们回去了,让长辈们商量事情。
“这孩子可太冤枉了,家门口让人抓着吓了好大一跳,现在问题是会不会有流言,小梨的顾虑是对的。”
小娅也说了客观情况。
“堵是堵不住嘴的,堵不如疏,我们大大方方去要个说法。”
周乙想了想才说。
“怎么个说法?”
“这亲爹娘不是来了么,就去张家闹,去哭,去跟街坊邻居说明情况,要他家给个交代。”
“这天下的事都要讲个是非黑白,公平正义,不是他说黑的就是黑的,想用这种手段娶李家女,也太容易了。”
周乙也是狠辣之辈,不然不能年纪轻轻就爬进了内阁。
“走,老哥哥,我陪你一起去,睿哥靖哥一起走,我们去给姑娘讨个公道回来。”
“好,您尽管吩咐,我们照做,我就这一个闺女,盼着她平安喜乐,我没别的要求,只要我闺女平安,让我干什么都行。”
小梨他爹红了眼圈。
“爹,我和媳妇一起去。”
“娘,咱俩负责哭和说公道,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