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爷爷掉泪,不少老太太和婶子都背过身去擦眼泪,他们是正经吃过大苦头的那辈人,李家村能有今日的辉煌,靠的是大伙齐心协力,劲往一处使,还有李平的牺牲,秀娘的大义,才能走到今日,心里有多委屈,只有李家村人最清楚。
族学的孩子们也擦干眼泪,清儿扬起脸,高兴地跟大家说:“今儿轮到谁了,承办族宴,记录在考核里,跟我去搬东西,爷爷,今儿我们可以喝酒么?”
爷爷眯着眼笑了,“可以喝两杯青梅酒,咱家的青梅酒也出来了,比以前酿的还要好,许你们喝两杯。”
“爷爷你最好了。”
清儿开心的鼓掌,招呼小伙伴去拿食材了。
当初买的有荒地,改的鸡圈,猪圈等,就不在家养了,会有虫子咬人,而且太臭了,想吃啥去圈里抓就行。族学孩子们每日都要轮班过来喂养的,这是二叔给他们的活,不分宗族还是个人,都要喂一圈,体会民间疾苦,不忘初心。
他们去鸡舍抓鸡鸭鹅去了,婶子们也高兴地去忙活,准备做饭了。
秀娘和婆婆回来了,眼圈是红的,哭过了。
“今儿咱们庆祝一下吧,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爷爷望着秀娘征求她的意思。
“好,今儿给族学放假,明儿考核。”
“啊。”
孩子们一下停住脚,一脸不敢置信。
“咋地,你们也是状元了,不用读书了?”
秀娘眼睛一瞪。
“哦。又要考核。”
孩子们低着头苦兮兮的走了。
李家族学考核是非常疯狂的,夫子负责教导读书,秀娘负责勒紧脖子,花样翻新的考核,每个月几乎不少于三次不同方向,不同花样的考核,现在甚至还有武课和骑术等君子六艺,孩子们稍微松懈一点,就跟不上了。
半年清退几个考核屡次不合格的学子,回家做别的事去,趁年少可以转学别的,不能死磕科举。
村民们哈哈哈大笑,看到孩子们越来越好,他们心里是真心敬重秀娘,这几年,秀娘入族学以后,李家族学也出名了,出的功名多,实力有目共睹,孩子站出去很像样。
连带着宗族的名声地位都提高了一大截,现在逢人都夸周家会养女儿,养的女儿出类拔萃,硬是把一个小村庄抬了起来,变成了蒸蒸日上的望族。
今儿的族宴大家十分高兴,推杯换盏,就连秀娘都喝了好几杯酒。
回去的时候都有点醉了,还是清儿在旁边照顾她的。
大嫂夜里和丈夫李茂说话。
“他爹,弟妹也算熬出头了吧,她可真不容易,我最佩服的就是她了。”
“嗯,咱家几个孩子没有她很难有这么大出息,她是对的,团结一致力量才大,彼此依靠互相扶持,如今他们三兄弟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咱家也不是以前穷的只能供平哥一个人读书的光景了,而是四个京官三个状元的李家村。”
“是啊,当初供应小叔子还有睿哥他们几个,秀娘多苦啊,他爹……我心里感激弟妹一辈子,靖哥必须要给弟妹养老,不然咱夫妻俩要遭天谴遭报应的。”
大嫂为人厚道,知道自己沾了秀娘的光,别的可以躲,唯独养老不能躲,一定要把秀娘晚年安排好才成。
“那是自然了,这没说的。剩下就是清儿和淳哥了,淳哥还小,还可以等等,就是清儿了,你手里还有多少钱,给闺女上京城再买点产业,不能都等着弟妹给买,到底谁是亲爹娘。”
李茂询问媳妇。
“各处收回来一些,但酒馆盖了二层楼花了不少钱,确实没有太多,年底要是酒坊分了钱兴许能多一点,现在手里才不到五百两,定多能在京城再买个铺子。”
大嫂合计手里的钱,京城东西齁贵。
“不够我再想办法,二叔那边可能要给泉哥买院子,也不能都指望弟妹吧。”
“是这话,咱三个孩子都快把秀娘累死了,亲戚逢人就夸我会养孩子,我都不好意思接话,哪是我养的呀。”
大嫂摇头。
“看来还要再去一趟京城,只能问问睿哥了,那臭小子脑子灵光,看他有没有办法,给他妹妹攒点嫁妆,弟妹还要给英子也买点嫁妆,估摸也是想把英子嫁到京城去,抬举李家儿郎。”
“我看是这个路数,不知道行不行。反正我没见秀娘空过手,听她的准没错。”
“嗯。你平日劝着点弟妹,别让她织那么多,太累了,岁数不饶人,一年年岁数上去了,真不能蛮干了。”
“我咋没说,她听得进去才行啊,弟妹要强,不服输的性子。”
“又开始织缂丝了?”
“那倒没有,大概是家里儿郎都出头了,她最近没织,一直在作坊里教大家织缂丝来着,得闲抄书画画。”
“这样好,让她歇歇吧,拉磨的驴也得休息呢。”
“是这话。”
第二天起来秀娘难得睡了懒觉,清儿已经起来了,给她端了热茶。
“今儿要考核么?”
“要,早就准备好了,男女不同卷,你去准备吧,我吃了早饭就过去。”
“好,那我先走了,我去看看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