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俞镇之后,沈连带着李自成刚回来,就和赶来找他的熊廷弼碰了面。
跟在熊廷弼身后的程项也是一脸担忧,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了沈炼的身上,确认他没事后,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几分。
“沈兄弟,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熊廷弼拿拳头撞了撞沈炼的肩膀,眼里的关切和担忧是溢于言表的。
沈炼也用相同的方式做出了回应,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情,是听说了俞镇的事情,才着急忙慌找我的吧?”
“那找茬儿的人都服毒自尽了,怎么可能着急呢。”程项第一次没了规矩,主动开了口。
他和沈炼都是锦衣卫出身,熊廷弼也是知道的。
“听到了没,程项都担心你呢。”熊廷弼连连说道。
沈炼拉着熊廷弼往屋里走,同时示意李自成带着程项也到偏听坐坐,示意李自成安抚一下程项。
“程项的性格憨傻耿直,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过有你关照他我就放心了不少。”沈炼对熊廷弼说道。
“沈兄弟,咱们既是生死之交,还是难与共的兄弟,程项跟着我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熊廷弼笑道:“他小子之前给你暗中传消息,真以为
我不知道吗?懒得点破而已,如今我们关系甚笃,你有救过我的命,不必在意的。”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沈炼之所以挑明,是以为他离开辽东之后,有能力带走的恐怕只有陈家的姐妹,他麾下这些兄弟怕是都会留在辽东的。
李自成他是不担心的,毕竟也是跟着熊廷弼一起上过真长的人,而且现在的性子也魔力的差不多了。
沈炼甚至期许,将来辽东关内的他安插的那些毛衣网络将来李自成都会接手,但并不意味着对李自成完全放心,所以乔家兄弟、卓达巴音、甚至熊廷弼,这桑芳势力都会制衡其中。
“今晚就算你不来找我,明日我也会找你的。”沈炼想了想,如实说道:“我如今的境遇怕是你也看出来的,不论是后金建奴,还是辽东内的党争较量,我都是腹背受敌,有些事情不得不提前防备了。”
熊廷弼也听出沈炼语气凝重了几分,主动安抚道:“你这般睿智,当年都能将我救出大佬,如今怎么会说出这般话来,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再不济还有我呢。”
“不,这两件事情,本质上是不同,我就是锦衣卫的小旗,走到今日是运气好,可你不同,你是
文韬武略,带病征战的好手,有过军功,虽有过错也全然是党争导致,叶相和孙大人也都会保你。”
沈炼主动给熊廷弼到了茶:“可我如今处境微妙,横在东林党和阉党之间,既不想要被拘束,还不希望得罪这两方,天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今日的灾祸与朝堂党争有关,是阉党要警告打压你巫妖被东林党拉拢?”
熊廷弼分析道:“还是袁崇焕手下那波人暗中排挤针对,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沈炼思索中,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不止这两个答案,还有后金的势力掺合,你应该知道蒙商救的战俘已经和后金的暗桩眼线汇合了,只怕这里面的水也很深。”
“你的意思是后金那边已经察觉到我们发哪像操作利用这些暗桩了?”熊廷弼猛地睁大了眼睛,无比惊讶。
沈炼点头:“有这个可能,自从上次默许他们从大凌河里大佬了那些残破的图纸,也已经有快一个月了吧,估计后金那边浪费人力物力和财力打造火炮,不用等成品做出来,就凭炮台炮筒也意识到是阴谋了。”
“确实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干脆就拔掉这些暗桩据点,也好给他
们个警告。”熊廷弼说道。
“最好是出其不意,在一夜间直接解决干净,否则一旦有漏网之鱼,可就是无穷无尽的隐患,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也借此机会摸清楚他们传递消息的路子,然后直接……”沈炼立掌为刀做出了个动作。
熊廷弼思忖道:“既然如此,那必须要尽快制定计划,整个辽东关内地下安装要一夜间拔出,计划必须周密才行。”
“我会让李自成配合你,还有乔家两兄弟,他们的票号如今开遍了关内,在锦州,左右屯都有分号,也是我的眼睛和耳朵。”沈炼这句话等于在告诉熊廷弼,他的贸易商业版图阔刀了什么规模。
果不其然,熊廷弼震惊又诧异,茶水都洒了出来。
“你……你是说乔家那对双胞胎,除了军方采购之外的合作,连票号生意都是你背后支持促成的?孙大人难道就没反对吗?”熊廷弼很清楚,这可是实打实的红顶商人了。
沈炼没有隐瞒:“孙大人知道,不然你以为袁崇焕是如何那么周密的效仿俞镇将锦州也建成了辽东走廊的第二个互市中心呢?”
“这么大的秘密,你之前既然瞒着我,为什么现在又愿意告诉我了呢?”熊廷弼这就有
点明知故问了。
“我希望乔家兄弟会成为你的助力,同样也希望我若是真的被迫离开辽东,你能看在我们的兄弟情分,在必要时候也施以援手。”沈炼抬了抬眼皮,直勾勾的看向熊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