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让他的心腹送廖辉这个商会的会长,目的不言而喻,阿卓哥哥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奚月宁小声询问林卓群。
“我能做什么,如今林家的把柄被沈炼攥在手里,他不敢鱼死网破,我何必要背水一战呢,无非是花些银子就能够解决的事情。”林卓群说话间,视线还绕着沈炼转了一圈。
沈炼自然感受到了聚焦在身上的目光,但他置若罔闻,依旧和身边的沈鸿煊交谈甚欢。
“阿卓哥哥,我们是有婚约的,有些话我也早就想和你提了。”奚月宁面色不虞的看向林卓群。
“你如果真的认为花银子就能解决事情,那为何要将徽州的卫所军田的账簿流到黑市呢?”
林卓群眸光一颤,他没想到奚月宁已经知晓了此事,倍感意外。
“七妹妹,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的。”他压低声音,语气都柔软了几分。
奚月宁苦笑:“沈炼的人将带血的账本亲自交给了我,目的就是要挑拨林、奚两家的关系,我心知肚明,可我依旧伤心难过,因为账本是从林家散播出去的这是事实。”
“小声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难道要让沈炼看我们的笑话吗?”林卓群提醒。
奚月宁摇头:“不,不止是现在,沈炼在乔装成为王戎的奴仆进入梅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看我们王、林、奚三甲的笑话了,这就是场荒诞的喜剧。”
丢下这句话,奚月宁扭头就走。
沈炼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瞧瞧,沈大人,你可真够厉害的,一场私人宴会就让这对有婚约的青梅竹马生了罅隙。”王戎说着蜂莲花,乐得嘴角扬起。
“多谢王少夸奖了。”沈炼皮笑肉不笑,对他说道:“看人脑可以,但别耽误正经事,之前交代你办的事情进展加快点,我要看到江南所有盐铁矿的明细册。”
王戎皱了皱眉,从鼻孔里哼了声“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沈鸿煊和沈炼聊了几句。
“沈大人赢知道,四品以上的官员不可私下宴会,你为了推行新政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的示意,要见江南巡抚都御史张永元,奚家那边肯定会有准备的。”沈鸿煊好心提醒。
沈炼主动解释:“你是怕督察员谈何吗?”
“没错,这些年监察御史不少,但像你这样身兼数职的仅此一例,因此巡抚这样的官员绝对不能宴请,林、奚两家渗透了东林党的派系,如今利
益受创正着借口弹劾你呢。”沈鸿煊说出了顾虑。
沈炼拍了拍他的肩膀:“鸿轩,你放心,宴请江南巡抚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作为江宁织造你,我还写了折子成给了内阁首辅,叶相可是颔首答应的,而且魏忠贤那边手了银子自然也会办事,你放心吧。”
“你的意思是我来宴请巡抚张永元大人?”沈鸿煊无比震惊。
“对啊。”沈炼知人善用,缓缓说道:“林家培养你本就是要将你放在都察院做御史的,可惜席恒横插一杠,知晓你和发妻的婚事,当年就是那次是要写,所以你才称病没能参与殿试。”
要知道都察院御史上达天听,下达百官都是可以怒斥,参本的,也都是权贵东林党和阉党必争之地。
没了“权”在身,沈鸿煊就只能沦为了逐利的工具,席恒也倒霉,没能发挥好,不过好在有林家扶持,最终成为了江宁布政司,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破格提拔沈鸿煊,让他成为了江宁织造。
世袭罔替有爵位的权贵都要给江南这帮士族们三分薄面,何况如今的试下爵位早已经没了实权,反而要抱紧这些江南士族的大腿,横竖吃穿不愁,又有爵位在身,因
此后代大多是游手好闲的纨绔。
也难怪东林党会派系复杂了,这帮人三五成群,小队伍不断,拥趸的人各不相同,自然拧不成一股绳。
“沈大人,你果真是有备而来,连我的大小事宜都查的一清二楚。”
沈炼摇头纠正他的说法:“这不是调查,你如今是我的心腹了,我自然要将你放在最适合你发挥的地方,张永元巡抚是奚家的人,而你又清楚奚家在徽州府的所作所为,对方投鼠忌器不会为难你的。”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那就辛苦你了。”
沈炼将陈家姐妹汇总好的册子交给了沈鸿煊:“这些是张永元有关的各种信息,有些是从黑市买来的,有些是从江南各种烟花巷柳的风月场所打探到的内幕,你应该能够派上用场。”
沈鸿煊接过来后,详细翻看了一下,他早就听闻过沈炼的义妹本领颇大,尤其是陈圆圆还是京城教坊司的偷拍,程裕当初就间接性的折在陈圆圆的手里。
何况在辽东的那段时间,陈乐瑶更是经商的好手,否则王戎不会色令智昏。
如今详细查看了之后,沈鸿煊才明白沈炼的这两位义妹也是八面玲珑,袖里乾坤的好手。
他对沈炼承诺到:“沈大人,我必定物尽其用。”
“私下就别叫我大人了,直呼就好,我这人没那么多规矩。”沈炼语气如常。
一晃就到了宴请张永元的日子,沈炼虽然不是宴会的主人,但部署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