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炼拿到账本藏匿的地点之后,直接交给了柳海去办。
半个时辰后,沈炼和席恒乘坐的马车抵达了江南刑狱的角门偏巷。
巷子周围都有锦衣卫把守,沈鸿煊从车辕上跳了下来,主动掀开了马车的帘布。
沈炼笑道:“鸿轩,席大人就交给你了,走个程序而已,席大人可是吃了不少苦头,你们之间可比我熟悉,当初你那些扣押的家人可被席大人照顾的很好。”
席恒面色一僵,知道沈炼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本就提心吊胆了一路,此时更是不敢大衣,维持着面上的赤诚之色,提着衣袍的手攥紧有松开。
“席大人,咱们进去吧。”沈鸿煊语调轻松,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
席恒点了点头,主动跟了上去。
沈炼没有参与审讯的过程,他在隔壁的房间等着,柳海这边也顺利拿到了盐铁矿的账本,先行一步送了过来。
“老大,我哥已经带人护送两位姑娘回来了,让我给你知会一声,省的老大担心。”柳海将账本呈上的同时主动提了一句。
“按照席恒提供的消息,只找到了盐铁矿的账册,关于土地兼并的账册却人先一步转移了,估计是林家已经起了疑心的缘
故。”
沈炼并不觉得意外,他扫了一眼递过来的账本,摆了摆手吩咐道:
“这些账本送到乐瑶她们手里,查账核算是她们擅长的事儿,我留着等鸿轩这边的消息,吩咐小厨房做些好吃的犒劳一下她们,至于林家土地兼并的账本,我还得花点功夫。”
“明白了。”
在沈炼等待的同时,听到风声的林卓群和奚家的张永元一前一后的赶到了刑部大狱。
枯木丛林环绕的高墙,在阴沉沉的天气下显得森林吓人,有闪电亮起时,那些光秃秃的枝枝蔓蔓宛如张牙舞爪的鬼魅。
张永元作为江南巡抚本就是节制三司而设立的,这三司分别是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
起初是因为三司互不隶属,互相推诿扯皮,导致当时的流民问题被搁置太长的时间,因此才会有了明代巡抚的制度,可区别于当初唐代的节度使掌管一方的军政事物的封疆大吏了,可演变到如今却被削权。
从最巡抚同设的总兵和镇守的官员开始,为一体制度来制衡三四,可因为各种制约与当地权贵的勾结,导致了实权不够大,可又因为江南权贵士绅渗透了东林党集团的利益导致武将总兵以及中官地位下降,
从而让巡抚的权利再度强盛。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张永元作为江南巡抚竟然能够横行霸道,火烧妙音阁了。
可条条框框叶向高心知肚明,所以在私盐场的事情被揭露之后,沈炼这个巡按御史就成为了朝天见惯强制性开始加强对巡抚的控制权,而且这些生前商法也都直达吏部,这也导致了张永元贵为江南巡抚却没有人事权,从而处置并过问西苑的资格。
“哟,巡抚大人,没想到你也来了。”林卓群挑帘,看到迎面而来的张永元,对方也坐着轿辇。
“原来是林少东家,这是为了席大人而来吧。”张永元笑着打哈哈。
两人都心知肚明,客套了几句,直接朝着大狱方向靠近。
可惜,没有手谕通传,他们也都进不去,最终落轿后,两人在前堂地下坐着。
沈炼收到消息后,还打发人给林卓群和张永元送了茶点,摆明了就是告诉他们,想见席恒只怕没那么容易。
“这沈炼到底什么意思,不是都答应要给六百万两银子了吗?怎么还不放人。”林卓群在心里反复念叨起来,他唯恐席恒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否则,奚家怎么如此迅速,张永元这个巡抚居然也抵达了此
处。
刑大牢里的席恒此时可没吃什么裤头,沈鸿煊按照沈炼的吩咐,不但找人给席恒沐浴更衣,还准备可口的酒菜。
放在一个月前,沈鸿煊还跪在席恒的面前恳求对方饶恕一家老小,如今风水轮流转,席恒反倒落魄降职,靠着沈鸿煊来庇护美言。
真是嘲讽十足。
两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丝毫也看不出是有血海深仇的样子。
“吃饱喝足,咱们也该聊正事了。”席恒落筷,还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靠坐在太师椅上,看向面前的沈鸿煊。
“好啊,聊聊吧。”沈鸿煊如今代表了沈炼,他举手投足也效仿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样子。
“如今林、奚两家对你可是都有了别样的心思,沈大人既然能够软禁你,又大摇大摆的将你接回刑狱,足以说明私盐场的罪名不足致死。”
席恒听完,莞尔笑道:“是啊,沈炼沈大人猜到林、奚两家各怀鬼胎,所以拿我入狱大做文章,让我成了他手中的刀,如今林家的账本我不交也得交,现在放我出去,摆明了是让他们两家弄死我。”
“沈鸿煊,早知今日,我就该学你当初的做法,直接向沈炼沈大人投诚。”
没等话音落地,席恒语气
陡然一变:“可沈炼沈大人对盐铁矿的账目未必精通,你说他能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我相信,但私盐铁矿其中的门道,牵涉甚广,稍有不慎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