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没有急着回答,反而上下打量柳青柳海两兄弟。
两人应该是和人交过手,风尘仆仆不说,黑色劲装前都有靴子踩出来的印记。
看样子要么是阻止了给王戎报信的下人,要么就是将钱庄的掌柜薛洋给强行带回来了。
“乐瑶你去歇息吧,后续的事情等我处理好了再告诉你。”沈炼担心后续的询问会涉及到血腥暴力的一面,怕陈乐瑶会方案。
“好,那你们忙完早点休息。”陈乐瑶识趣的不再追问,主动离开了书房。
等书房的门重新关上时,柳青和柳海异口同声道:“老大,薛洋抓回来了。”
沈炼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他反问道:“那王戎那边呢?”
“负责给王戎通报的管家被我们的人拦在飘香院角门的位置,直接一掌打昏过去了。”柳海说道:“王戎那边还有兄弟盯着呢,我们先将薛洋带回来了,事不宜迟,老大亲自审讯为好。”
“是啊,原本我们想着强行将薛洋带走,谁知薛洋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竟然主动离开了王戎的外债,想要亲自去飘香院见王戎,正好省得我们和王戎的护院交手,便半路直接将人截回来了。”
沈炼听完用力拍
了拍柳青和柳海的肩膀:“你们这差事办得好,既没有惊动王家的人,还避免了和王家的正面冲突。”
寒冬星夜,院子里的枯枝被风吹的簌簌作响,一抹月光洒落在青石台阶上,通往地下审讯大牢的小路上一片死寂。
“薛洋,你应该知道这儿是哪儿吧。”沈炼的口吻慢悠悠的,却带着森寒,这股寒意渗透骨髓,直戳心脏。
血压昂低着头,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大佬里,吓得尿了裤子,他双腿带着的锁链,因为颤抖的缘故,锁链发出了“铛啷啷”的脆响声,像极了锁魂的鬼差降临。
“沈……沈大人,饶命,我把知道的都告诉大人,只求大人饶我一命。”薛洋在被掳走时,就猜到了他落在沈炼手里了。
放眼整个江南,但凡给王、林、奚三大家族办差的人都知道沈炼的大名,又是锦衣卫和兵部吏部的人,都给外帮衬沈炼解决这次江南整顿税务、盐铁等相关事宜。
由此可见,沈炼这个人是决不能得罪的。
薛洋作为王戎手下的心腹,而且掌管了江南最大的钱庄票号,深知王戎早就沈炼结下了梁子,昔日辽东的那次交锋,王戎还被揍了一顿,身边的近卫武功再高
强又如何,还不是死在了李自成的手里。
而几天前在钱庄里,薛洋目睹了王戎和李自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而起因就是王戎故意阻扰了李自成押解犯人返程。
这种事情,薛洋自然不会多加干涉,毕竟小命要紧。
可他哪里知道沈炼出现后,这场火药味儿甚浓的对峙,竟然很快就平息了。
王戎虽然妥协,但他看向沈亮时,眼里分明带着而恶毒的光。
“只要你们有办法能让沈炼不好过,还不影响到王家的生意,我王戎愿意和他结拜为异性兄弟,以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正是因为王戎的这句话,让薛洋再深夜见到那个手脚残废,被割了舌头的犯人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鬼迷心窍似得竟然让人将那遍体鳞伤的犯人请到了内室,还给对方笔墨纸砚,想着借此机会或许能够大探出沈炼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搞不好真的能够立下奇功。
作为王戎的心腹,薛洋知晓这个少东家身上又所有是价值低的纨绔一面,嚣张跋扈、色胆包天,但王戎对心腹很好,而且出手大方,最重要的是王戎脑子活泛,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没人能够想到,当初王家能够一反常
态的归顺阉党,实则就是王戎促成的,他说服亲爹和宗亲投靠阉党,才帮助了王家躲避了沈炼整顿江南带来的负面影响。
沈炼压迫感十足的看着薛洋,周身的除了冬夜生寒的凉意,还带着几分杀气。
他手下的人将漆黑的地牢点了灯。
薛洋目光躲闪,压根不敢直视沈炼。
柳青给沈炼搬来了太师椅,擦拭干净后,才请沈炼入座。
而地牢内的墙壁上挂着一排排的刑具,案几上还放着寒芒闪烁的带刺老虎凳,墙边码放着沙袋,还有炮烙之刑的三角烙铁。
薛洋瞬间脸色煞白,本就因为恐惧失禁的他,此时才后知后觉的闻到了腥臭的骚味,混合着空气里发霉的味道,敢和的血迹在灯光下变成了黑红色的斑块,越看越让人发怵。
沈炼很满意薛洋的反应,他在锦衣卫的昭狱见过无数的犯人,是不是真的怕死,是不是嘴硬的铁骨,一眼扫过去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比起之前抓到的后金死士,这个薛洋显然是最容易对付的那一种,只要稍加威慑和吓唬,就会竹筒倒豆子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炼谈笑自若的问:“薛洋,既然你这么识趣,那就主动说说吧,尽
可能把细节说清楚,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薛洋连连点头:“我说,我劝说,是我太贪心,财迷心窍想要捞好处,所以才收留了那个浑身是伤的犯人。”
“那张银票是他